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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食摊,郎君靠捡(美食) 第46节

    吃人家就算了,还要人家生四掌给你吃,大师,夺笋呐。

    关鹤谣笑着吐槽,就又加了些笋,咕嘟咕嘟一起卤。

    她炖鸡、烙饼、调酱汁、准备炸物食材……凡此种种都做完回到屋里时,萧屹早完成了今日kpi,正在桌边看书。

    他本仰起笑脸相迎,却一扇鼻翼,随后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关鹤谣不觉大难将至,自顾去看凳子上的豆沙盆。

    往常都是掬月在家炒豆沙,她这是第一次见萧屹刚洗好的豆沙胚,确实又细腻又干爽。

    她正要夸赞,眼前忽一暗,原来是萧屹闪至她身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一瞬,他一手拨开桌上书册,一手把关鹤谣搂起,稳当当摁到桌上坐着。

    有了桌子加持,关鹤谣视线比平时略高。事出突然,她只满头问号看着萧屹。

    “阿鸢,”那郎君双臂撑着桌沿,似笑非笑,“你偷喝酒了。”

    关鹤谣马上双手捂嘴,枉枉然不打自招。

    都怪他说什么香螺配美酒,引得她也馋起酒来,她又一直想那些有的没的烦心事,难免就要杜康解忧。

    况且宋人嗜酒,她这、这不是入乡随俗嘛!

    此时虽已有高度的蒸馏酒,但还是发酵的低度数米酒、果酒更受欢迎,也更宜日常饮用。她小心地尝了那坛玉髓,果然很柔和温厚,应该只有十几度,于是偷偷喝了一盏。

    就那么一小盏淡酒!

    又吃了几口点心糖果,怎么还会被闻出来?!

    关鹤谣悔不当初,她早该想到,这人既然长了狗耳朵,如何没有狗鼻子?

    五哥,做个人吧!

    萧屹缓缓俯身,关鹤谣渐渐后仰,待她终于意识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要控诉她喝独酒时,为时已晚,整个人几乎被萧屹笼在身下。

    身子和桌子形成一个颤颤巍巍的锐角,她再支撑不住,只能松开捂嘴的手向后去够桌子。如此得以又往后撤了两分,却也到了极限,再无处可逃。

    万缕情丝摇人魂魄,萧屹清朗的眸子难得迷濛起来。皆因倾慕之人与他咫尺相依,又是这般惹人恣意怜爱而不自知的姿态。

    “你偷喝酒,”凝视那红润菱唇,萧屹口干舌燥,“我也要喝。”

    第41章 莲花鸭签、险亲吻   “五哥舌头真好使。……

    这酒后劲儿真大, 关鹤谣想着。

    否则她怎么现在头昏目眩?

    她伸手去推萧屹,只是那猫爪rou垫踩奶一般的力道,顶多在他肩头留了两道褶子, 全然难撼这铁壁铜墙。

    “五哥, ”关鹤谣服软,“你先让我起来。”

    萧屹却又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紧紧摄着她。

    “我没有不让你起来。”说着话就又在她颈间拱来拱去。

    虽没真的碰到关鹤谣,可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被罩在萧屹的气息中,被困在细密密的网里, 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猎物。

    明明都袒着软绒绒的肚子投降了,仍被坏心的捕猎者用无数双手搓着、揉着、扒拉着逗弄。

    关鹤谣无奈咬唇,直接起身不就是投怀送抱吗?

    对“萧屹能放过她”这件事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使起苦rou计,“这样我累腰……”顾盼生辉的桃花眼, 蓄着一汪柔软春水,盈盈欲滴。

    想也不想就揽住她的腰,萧屹轻声答:“这样就不累了。”

    关鹤谣恨!到底显得她要投怀送抱似的。

    照这样发展下去,今天真要交代在这了啊啊啊!

    春衫料薄, 清晰地感受到那腰肢的柔韧纤细,怕唐突佳人, 萧屹咬碎了牙抑制自己, 才没有进一步动作。不敢再想着手中触感, 便越发贪求起她鼻息之间的清醇酒香,“今春的玉髓,我还没喝到呢……好喝吗?”

    “好喝好喝!”关鹤谣心慌意乱,也不管他喝酒了,“我去给你倒一杯?”

    “不要杯子。”

    “好、好的。”她说都不会话了, “捧坛子喝也成。”

    “也不要坛子。”怀中的小娘子自欺欺人嘴硬,却没有真的抗拒,萧屹唇边一直噙着的那抹笑终于绽开,将她搂得更近一些。

    “阿鸢许我尝一口,”他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语气却是温柔的诱哄,“就尝一口。”

    这个容器的量词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关鹤谣不能再装傻。

    再装就过了,有智障或者绿茶的嫌疑,她不屑为此。十指握紧又放开,如此挣扎反复直到指肚发白,她最后一个没醉的脑细胞还在坚守岗位:这样的难以自已的拥抱,亲吻,是不是也只是被美色rou.欲所蛊?

    世间男女之事,有人觉得是先有欲,再有情,所以叹“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可也有人说是有情才有欲,于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情、欲,这两者当真要辨个先后优劣,拼个你死我活?

    最后一个脑细胞表示这题好难,我也下班了先,爱咋咋地,再您二位的见。

    于是关鹤谣决定顺其自然。

    今朝有酒今朝醉,良辰美景,不放轻过。

    既然想不明白,亲身体验便是,最后总有一个结果。

    她刚要伸手搂住萧屹,却见他仓促退后,而后猛然把她整个拥在怀里。这一次,没有被子的阻隔,关鹤谣结结实实贴在她觊觎已久的胸膛上。

    “你以后,”他懊恼至极,“给掬月多安排点活儿。”

    萧屹如雷的心跳声中,连关鹤谣都听到了掬月的脚步声,就离门口几步。

    她愣了一瞬,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顺风耳终于翻车啦!

    萧屹又羞又气,又急又恼,双臂箍得愈紧,像要把她融进自己血rou里。被勒得无法再开怀大笑,关鹤谣只得紧偎在他胸口哼哼着低笑。

    胸口的细微响动,震得萧屹周身酥麻,他牢牢圈着关鹤谣,直到最后一刻才放开,飞快将她抱到地上。

    关鹤谣脚尖刚触地,拍拍衣衫,便被推门而入的掬月看到她灿烂得不能更灿烂的笑脸。

    “我回来啦!小娘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掬月这孩子从小就公允,从不厚此薄彼,“郎君也开心吗?”她笑嘻嘻地问。

    萧屹幽幽转身,黑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看起来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关鹤谣听掬月汇报今日成果,竟炒了足足一百斤油焦面,都包好了放到铺子里寄卖。

    她脸上的微笑仿佛是对工作的满意,实际上仍对萧屹的嘲笑,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拍开萧屹在桌底摸摸搜搜企图握她手的爪子,关鹤谣柔声问,“掬月中午吃的什么?吃饱了吗?”

    “我们买了燠面!浇了羊汤,很好吃的!”小丫头眼睛发亮,“毕二哥也爱吃,让我谢谢你呢,说从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东家。”(1)

    关鹤谣赶紧把萧屹的手拽回来。

    这事还没得及和他说呢!他定又要吃醋。

    握着他手,关鹤谣做出个无辜的表情。

    缠绵之态,消人之意。看她这副模样,萧屹心驰神漾,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他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就算是闹着逗她,也不舍得和她置半分气。

    只是他初心不忘,原则问题,该问还是得问:“谁是毕二哥?”

    关鹤谣满脸释然与欣慰。

    妥了,舒坦,就等这句呢。

    他今日要是不问,她晚上都睡不着。

    萧氏“谁是”大军又添一员猛将。只是经过此前数役,关鹤谣已经升级,再也不怯了!她自觉有足够经验值安抚这爱吃醋的郎君,把他毛捋得顺顺的。

    关鹤谣施施然刚要开口,谁知掬月抢答:“毕二哥是小娘子新雇的伙计,”她忽然特别有文采,特别有激情,“身高丈二,虎背熊腰的,可能干了!还特别听小娘子话,对小娘子殷勤得很。”

    “想必对他家娘子更殷勤,”关鹤谣打断她施法,“毕竟娃娃都生两个了。”这孩子是不是收毕二好处了?

    “掬月啊,厨房小砂锅里炖着鹅掌,大概每数八十三个数就要开锅搅十六下,你去看一会儿。”

    傻孩子听得如临大敌,连声默背几遍数字就直奔厨房,看得屋里两个狡猾无耻的大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关鹤谣嗔他一眼,“郎君怎这么爱吃醋?”

    “酒不让吃,醋不让吃,”萧屹的视线纠缠着她唇,“我最想吃的也不让吃,阿鸢怎这么狠心?”

    “不让吃酒是因你有伤,不让吃醋是因你不需,至于别的……”关鹤谣垂着眸笑,“明日长兴坊有大集,吕大娘子说带掬月去玩。”

    轻轻慢慢地,她来回摸着萧屹掌心硬茧,“我在家里陪你。”

    被暗箱cao作去春游的掬月还在厨房看锅,兢兢业业。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天呐做鹅掌原来这么麻烦吗?亏得小娘子有耐心给郎君做。哎呀,唔呜呜……数到哪了?五、五十一,五十二……”

    待她吃到这口鹅掌时,倒是觉得一切辛劳都值得。鹅掌rou厚,又去了骨头,rou嘟嘟在筷子间抖啊抖,正在说着“来吃我啊来吃我”。掬月自然受不住这个诱惑,她还没吃过鹅掌呢!

    满满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韧而不烂,油汪汪、滑腻腻的汁水迸出,都要把嘴巴粘起来了。

    无论是厚实的鹅掌,还是嫩脆的笋块,都被丁香、八角、陈皮、桂皮、茴香等各色香料煨得滋味十足,掬月呼噜呼噜吃了一碗,擦擦嘴,看着满桌佳肴花了眼。挑了个芥末墩儿吃了,被辣得眼泪汪汪,赶忙咬葱油饼,缓过劲儿来又忍不住去吃芥末墩儿。

    关鹤谣看她东一口、西一口吃得满头是汗,给她夹了一块莲花鸭签,“先趁热吃炸的。”

    更识货的萧屹早就吃上了。

    昨日关鹤谣问他喜好,这是他说的第一道菜,可见是特意为他做的。话说回来,这桌上都是他爱吃的,再看掬月的样子,想来是他俩喜好的交集。

    鸭脯丝被猪网油裹紧,卷起蒸熟后挂蛋糊下锅炸,而后斜刀切成椭圆形,整齐地码在盘中,形成一朵盛开的莲花形,所以叫“莲花鸭签”。

    金黄的外皮咬下去“咔擦”一声脆响,而后涌入口中的便是猪油的丰厚浓香。猪网油炸过之后又薄又酥,滋滋冒油,正配裹着的鸭丝。焦酥和细嫩,本就是天作之合。其中却还有笋丝、松蕈丝,更丰富了质感,在口中层层叠叠铺开,唇齿留香。

    若只是炸制火候到位,也非难事,但是那鸭rou丝尤其嫩滑,还有一丝鲜味,却是萧屹以前没吃过的。

    “鸭rou里是否加了鱼虾?”萧屹问。

    “五哥舌头真好使。”关鹤谣笑着夸他。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夸奖,萧屹却神色游移,含糊地“嗯”了一声,视线又向她唇上滑来。

    关鹤谣掐他大腿。

    “好好吃饭。”她磨牙凿齿瞪着萧屹,又转头给掬月强行解说,“鱼rou和虾rou打成茸拌到鸭rou丝里,不仅更鲜嫩,也更紧致不易散。幸好陆老丈做我这一条小鱼、几只小虾的生意。”

    掬月正啃着鸡翅膀,“哦”了一声,并不在乎。

    一个和她耍心眼,一个根本没心眼,关鹤谣心累。她给自己挽尊,“有这十八样吃食,咱们明日寒食可有的吃啦!‘寒食十八顿’嘛!”

    “寒食十八顿”倒不是指要吃十八顿饭,或是做十八样菜。而是寒食不起灶,无需按时炊三餐,冷食也都备好了,饿了就吃便是。所以才有“懒妇思正月,馋妇思寒食”的说法,懒妇正月不用做针线,馋妇寒食可随时享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