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一定是错觉,季降不是这种人。

    于是,季降和白久照常开工,卫天瑞却挨个看着最近被拍到的照片。

    蹲在酒店附近的居然还不止一家,有些是为了蹲住在同个酒店的其他明星,有些则是提前知道了《纸上谈兵》的题材,想拍点独家照片。

    卫天瑞和整个公关部找了一上午,终于成功找到了昨晚蹲在酒店拍照的娱记之所以找这么慢,是因为记者也才起床。

    拿到照片前,卫天瑞做了充足的心理打算,如果实在是太亲密,大不了就多花点钱。

    等看到照片,卫天瑞愣住了。

    照片里,季降抱着一个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一路走进了酒店。

    季降的脸倒是拍的很清楚,也很帅,但他怀里那个人说实话,要不是确认那是白久,卫天瑞连对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就这?

    公关部的负责人也很惊讶:这是谁啊?

    卫天瑞咳了一声:这你不用知道,去联系这家报社,这些照片我们买了。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用花太多钱,这种程度,不值得。

    负责人先是答应了,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程度不值得,那哪种程度值得?

    《纸上谈兵》已经拍到了于归第二次遇袭。

    这次傅寒不在他身边,于归身边的守卫尽力抵挡,一个下属拼死把他救了出去,却还是让于归受了重伤。

    庭院里,来来往往的仆从手里都端着药和清水,整个于府陷入慌乱。

    更要命的是,就在于归遇刺的同一天,他的心腹下属被冤下狱,已经危在旦夕,于归这下几乎是腹背受敌。

    对方显然是掐准了时机来的,来势汹汹,于归听到消息后,原本就重伤的他吐了口血,挣扎着要入宫面圣。

    此刻,一身寒气的傅寒连夜从京都外的驻地赶了回来。

    于府管家看到他顿时像是看到了救星,老泪纵横:傅大人,您快劝劝我们家大人吧,他现在这个身体,实在不能再出门了。

    傅寒一边快步往里面走,一边沉声问:他伤的怎么样?

    管家抹了把眼泪:血已经止住了,但身上都是刀伤箭伤,我们看着就心疼啊

    傅寒眉头紧皱,走到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满是药味,还混杂着一点血腥味,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紧闭着眼躺着,身上的衣服尽管已经换过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血迹。

    傅寒心疼地走到床边,忍不住握住了于归苍白细瘦的手腕:怎么会伤成这样。

    于归听到傅寒的声音,勉强睁开了眼,眼神却还无法对焦,停顿了一会儿,才终于看清了傅寒的脸。

    你从驻地咳回来了?

    嗯,傅寒说,怎么样?还疼吗?

    于归虚弱地摇摇头,似乎是想坐起来:子安被咳咳咳!

    我知道,傅寒慌忙扶住他,拍着他的背,先别说话,顺气。

    可是咳他被送进了大理寺

    此案证据不足,傅寒安慰他,他们不能拿子安怎样。

    我就怕屈打成招,于归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说话都很困难,每说几个字就要顿一下,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我都很清楚,我们在大理寺又没有安插过人,子安到了那里恐怕凶多吉少。

    傅寒皱眉想了一会儿:我去找郑少傅,他可以帮我们。

    于归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说:我想

    不行,他一句话没说完,傅寒就已经否决了,你现在的状态,别说进宫,坐起来都困难。

    你就算再心急,也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你若是倒下了

    后面的话,也许傅寒是觉得不吉利,没有再说出来,只是扶着于归慢慢坐了起来。

    于归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我没想到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京都公然行刺

    这其实也证明,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傅寒说,所以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反扑。

    于归沉默许久,开口: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改制推行到底,不管要牺牲什么。

    傅寒的手放到他肩头,看着他许久,才轻声开口: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卡!孟和志喊道,好,非常顺利,最后这段再拍一下。

    靠在季降怀里的白久立刻无情地推开季降,重新躺下了。

    躺下时,还发出了舒服的喟叹,似乎想就此长睡过去。

    季降顿了一下,笑了,就这么困吗?

    当然,白久趁着他们调灯光的瞬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不知道这个床有多软,我感觉我都要睡着了。

    是吗?季降隔着被子往下按了按,是挺软。

    被压着腰按揉了几下的白久先是不着痕迹地登陆他一眼,随后屁股一抬,往里面挪了挪。

    眼看那边灯光调整还要一段时间,季降索性一倒,也躺在了床上。

    哎,白久一愣,你怎么也躺下了?

    我也困了,季降说,只准你睡,不准我躺吗?

    可是,白久顿了一下,周围这么多人,你

    演员就不能躺下休息吗?这床这么大,又不是躺不下两个人。季降说着,又往里挤了挤。

    这张床里面就是墙,季降这么一躺,白久几乎被他挡得严严实实,一瞬间眼里只能看见面前的季降。

    白久盯着他看了两眼,觉得挺好看,又多看了几眼。

    季降笑了:看什么呢?

    看我男朋友啊,白久很坦然,我男朋友好像又帅了。

    季降的表情原本一直很冷淡,但听完这句话,瞬间也绷不住了,笑容明朗:哪里帅?

    盔甲帅,白久说着,在季降肩膀上敲了敲,两人都听到了清脆的回音,居然不是塑料的。

    眼看刚酝酿好的气氛被白久一扫而空,季降也忍不住笑了:你也想穿?

    想啊,白久说,我还没演过将军呢。

    季降回想了一下:嗯,是没演过,只演过一个指挥官。

    是啊,白久抱怨,老是给我这种华而不实的角色,搭了那么多战场景,我却只能看别人演。

    季降却突然说了一句:你那部剧是不是有吻戏?

    白久迅速沉默了一秒,然后开口:没有。

    有的吧,季降说,在第二十四集 。

    白久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你连哪一集都记得住?

    当然,我看了四遍。

    白久忍不住说:得亏我拍的戏不多,不然你恐怕都没时间拍戏了。

    吻戏,季降的重点清晰明确,手从被子底下探过去,不依不饶的在白久的腰间移动,我都没什么吻戏。

    那那是借位,白久本来就有点脸红,季降的手又极不安分,加上周围都是人,即使知道他们看不见,白久心底也觉得紧张。

    偏偏季降变本加厉,手从上移动到下,又重新移动到上面。

    你够了,白久微喘了一下,我要演病人,红着脸算怎么回事?

    发烧的病人不就脸红吗?季降把声音压的很低,这很合理。

    第143章 《纸上谈兵》8

    等调试好灯光、轨道也回归原位,打算拍第二遍时,孟和志却愣了一下。

    白久的脸怎么这么红?补一下妆。

    白久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屋子里太热了。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正在起身的季降:尤其是旁边还有个人,更热。

    季降低低地笑了两声,也不反驳,受了他这一脚。

    这一遍重新拍摄,这次白久调整了语气,情绪更加内敛,但眼神却始终是炽热的,望向季降的时候,季降都忍不住动容。

    卡!

    这一遍成功过关,孟和志很满意:好了,休息吃饭吧,下午继续。

    众人全部欢呼起来,准备吃饭。

    剧组的盒饭是定制的,后勤组非常有良心,找的是一家味道不错的饭店,盒饭的样式也很丰富,有足足五种套餐,剧组的工作人员可以自己选喜欢的套餐。

    主演的餐食比工作人员要更好一点,白久爱吃鸡rou,后勤就特意让他的盒饭里多一些鸡腿。

    此刻白久正拿筷子夹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鸡腿,非常开心:你看这个鸡腿,跟咱们高中食堂的那个鸡腿比起来怎么样?我觉得还没食堂的大,但是肯定也没食堂的咸。

    季降看了一眼他的盒饭,皱眉:怎么没有青菜?

    我不爱吃青菜,白久说,上辈子吃烦了。

    季降的筷子顿了一下。

    白久上辈子胃病到后期很严重,这件事是连粉丝都知道的,好多时候他都吃不下饭,加上饮食不规律,因为胃病发作而被紧急往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之后他的饮食就非常克制,几乎没有油盐,以清淡的蔬菜和粥为主。

    白久不喜欢这些,但他也没办法,毕竟胃病严重的时候,吃一口带油的东西都会吐。

    这辈子好不容易稍微解放了一点,白久就对那些绿色的蔬菜深恶痛绝,一口都不想沾。

    季降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样也不行,过犹不及,你还是要吃菜。

    说着,从自己的盒饭里夹了两根上海青过去。

    白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两根上海青,似乎是很想给他放回去。

    如果你把这个给我,季降慢条斯理地说,下一场戏,你喝的药就不是可乐了,而是急支糖浆。

    白久瞬间脸色一变,哀嚎一声:你也太狠了!

    剧组的血浆有时候用的是急支糖浆,那个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白久含一口两口都还好,可是演的次数多了,他已经发展到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季降却显然是认真的,目光炯炯的看着白久筷子里的青菜。

    白久犹豫了一下,在急支糖浆和青菜中,果断而自然的选择了青菜,慢慢的把那几根菜吃完了。

    季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顺便说了一句:其实今天道具的急支糖浆已经用完了,我只是想让你多吃点菜。

    白久磨了下牙,我真是谢谢你了。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从季降盒饭里挑走了几大块排骨:吃猪rou容易长胖,你也少吃点。

    借着搭好的这个于府的场景,第二天拍摄的是另一场离别戏。

    傅寒和于归二人合力保住了下属的性命,但他却被调离京都,此生都可能不再回来。

    这件事给了于归不小的打击,他的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

    而另一边,边关战火蔓延,傅寒不得不再次出征,临行前,他来看望了重病中的于归。

    房间内有些昏暗,于归虚弱的睁着眼,静静的望向傅寒:这一去,何时能回来?

    傅寒:如果战事顺利,大概三月余便能回来。

    可对方是齐恒国最精良的军队,于归皱着眉说,让你去,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傅寒笑了:怎么,你不相信我啊?

    不是,于归说,你才接手这支军队,威信尚未树立,贸然出兵,我担心

    不用担心,傅寒拍了拍他的手,你只需要安心养病,等我回来。

    说着,他故意抬了抬下巴:别忘了,我可是战无不胜的傅大将军。

    于归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笑了:好,我等你凯旋归来。

    希望等我回来时,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傅寒起身,拿起了放在床头的佩剑,我走了。

    活蹦乱跳不大可能,康复还是可以的,于归咳了两声,说,一路保重。

    傅寒出了门,于归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仍旧不肯移开目光。

    日色逐渐昏暗,大军即将在城门前整队,随后浩浩荡荡地出发。

    而傅寒的脚步停在于府门外,停留了很久,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飞身上马,调转缰绳,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白久演完这一场戏就要告别这张很软的床了,他显得尤为不舍,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眼巴巴地看向季降。

    就不能再拍一遍吗?我觉得我刚才的眼神没发挥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季降拍拍他的脑袋,起来了,回去睡。

    他这句回去睡成功地把白久从床上劝了下来,他脱下戏服,一边让造型师拆着头套,一边问:之后几天是不是没有我们的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