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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秦明远不过一名小小的国子监司业, 如何能瞒天过海躲过花使的检查?

    秦明远自然知道这个理。可他也不是气话, 他沉着脸:“找人给她下几剂狠药, 不病也得病了。”

    能让人躲过花使检查, 岂是普通的药剂,这样的药要是真下去了, 秦妍书怕是就……

    凌氏不敢置信:“你、你好狠的心!”她一把推开他, 挡在秦妍书面前,红着眼道,“你若是敢动妍书, 我、我定不饶你!”

    秦明远怒道:“难不成就由得她任性?”

    凌氏回头看了眼垂眸不语的亲眼书, 咬了咬牙, 反驳道:“大房能出个王妃,我们二房怎么不行了?”

    秦明远气急:“你懂什么?正因为我们秦家出了个王妃, 妍书才不能——”

    “爹,连您也觉得咱们秦家是妥妥的宁王.党了吗?”秦妍书抬头看他,“倘若宁王失利, 我们秦家会有何下场?”

    秦明远一窒,甩袖:“那也轮不到你去管。”

    凌氏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是不是也轮不到我们去管?我们二房合该就给大房让位、给二房陪葬吗?”

    “……”秦明远咬紧后牙槽,“娘不是已经在尽力周旋吗?我们再等等,肯定能找到办法——”

    “不等了!”凌氏咬牙,“左不过都是给皇子站位,他大房能枉顾我们意愿、枉顾我们的安危投靠宁王,我二房为何要顾虑重重?”她看着秦明远,声音越发坚定,“倘若他们不愿意,那就分家吧。分家了,我的妍书想嫁谁就嫁谁,我们二房想站谁就站谁。是生是死,自有我们自个儿承担,无需他们大房cao心。”

    秦明远愣住了。

    秦妍书也愣住了。这是她最希望得到的结果,她也一直在考虑如何推动此事的进展……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提议,最后竟然是由家里最和善温柔的母亲提出来。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凌氏一般,愣愣然看着她。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秦明远难得见到妻子如此强硬,有些呐呐:“琇莹……”

    凌氏也就硬气了那么一会儿,说完话她又捏着帕子开始抹泪:“我嫁进你们秦家这么多年,从来不争不抢,也没有黑过脸,能搭把手的地方我也不会推卸。他们大房怎么对我们的?给我家妍书接二连三的下套子,合着我女儿就是给他们家大姑娘当垫脚石的吗?”

    秦明远颇有些艰涩:“妍书这不是没事——”

    “怎么没事了?”凌氏哭得更狠了,“好好的姑娘家,连个说亲的对象都找不着。不说妍书样儿不差,就咱们这书香门第、诗书之家,多少人趋之若鹜,可妍书从京城到通州,愣是无人问津。你再看大房的妍琼,老太太不过带出门几次,这说亲的人家就一个接一个的,上赶着给她挑……”自打宁王宴席之后,她家妍书的名声都毁了,她能不恼吗?

    秦明远哑口。

    “我家妍书就指着这选秀讨个好名声了,”凌氏一擦眼泪,瞪圆了眼睛怒视秦明远,“你若是阻止我儿去选秀,我、我就——和离!”

    秦明远张了张口,苦笑:“琇莹,何至于如此?”

    凌氏不搭理他,再次低头啜泣。

    秦明远束手无策。

    跪在地上的秦妍书想了想,道:“爹,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又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注1)宁王把大伯他们拉下水,不就是争党群比吗?虽则历代皇子历来离不开朋党之争。可宁王朋党全靠女子,吃相颇为难看,实在难当大任。我不看好宁王,正是缘于此。连我这样一个闺阁女子都能看出来,您觉得圣上看不出来吗?”

    萧昱上辈子后院再混乱,也从未依靠女人去拉拢权臣。他的争,从来都是争得堂堂正正的。

    仿如醍醐灌顶,秦明远睁大眼睛看向她。

    秦妍书再道,“女儿如何婚配、能否嫁入皇家,现在尚且言之过早。不管如何,女儿是堂堂正正去参加选秀,只要不出错,旁人也挑不出理儿。至于结果如何,自有上头的人去cao心。皇子婚姻岂是小事,不说宫里娘娘们,帝皇也得参详几番,我们实在无需太过杞人忧天。”

    “对。”凌氏登时反应过来,“皇子婚约自有圣上做主,与我们有何干系!”就算她家妍书想嫁二皇子,也得看圣上同不同意呢。

    秦明远却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忽悠:“那二皇子与你私相授受,他若是有意为之,圣上岂会违了他意。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态,何况皇子?你父我官位不显,圣上若是给你赏个侧妃、妾侍份位也是大有可能,届时你该如何自处?”

    凌氏怔住。她竟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也跟着犹豫起来:“妍书,你爹说的在理,要不……”她小心翼翼地道,“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秦妍书无语。她娘依然还是她娘……即便护犊子的心还在,还是容易被忽悠。

    “爹娘放心。妍书早已立誓,此生绝不与人共事一夫。”她看了眼秦明远,“倘若真到了那一步,妍书自有办法应对。”

    秦明远瞬间回想起秦妍书曾跟他提及的自梳之愿。倘若圣上下了旨意,她断不可能自梳,可这会儿他若是提醒了她,她是不是会……或者,将来她会作出什么应对?

    他的手抖了抖,忙摁下纷乱的思绪。

    凌氏犹自不解,追问:“有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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