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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藩王出京,还拖家带口的……

    这要是搁在乱世,妥妥是要造反啊!

    明昭帝咬牙切齿:“臭小子!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脑子!”萧昱这是吃定他不会大张旗鼓将他叫回去是吧?

    德顺缩了缩脖子。

    明昭帝运气半天,发现自己竟然只能咬牙忍了,更是肝疼。瞪了眼德顺,他闷声问道:“找人跟上去了吗?”

    德顺连忙哈腰:“邱大人已经派了暗卫跟上去了。”

    “那俩丫头也被带上了?”

    “是,都带出门了。”

    明昭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还算这小子……”他咽下后半句,“有什么情况,让她们联系暗卫。其他人给朕低调点,别出门一趟全折进去了。”

    “是。”

    不说宫里,早在萧昱要出京的消息传出来后,萧旸等人就抓着幕僚开始猜测萧昱的行踪和意图,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更是不胜其数,全然夭折在那少了近一百号下人的峸王府里。

    当初峸王妃一番发作,撵了近百人回皇宫,得罪淑妃及十二司一众阉奴嬷嬷,索性不给峸王府替补的奴才,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峸王府笑话。

    谁知这一年下来,少了这么多奴仆的峸王府竟也整治得井井有条。

    大伙这才想起,峸王府不比别的府邸,整个王府的主子加起来统共不过两个人,即便裁撤掉近百人,王府人手亦是绰绰有余。甚至因为裁撤掉这许多人,王府里的下人那是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偷摸打诨的下人少了,风气自然清明。

    加上秦妍书治下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又是得峸王爷宠爱的正妃,良禽择木而栖,下人只要不傻,都乐意听她的。

    一来二去的,这峸王府竟然成了那不透风的墙,除了日常琐碎,旁的事竟是丝毫打听不到,惹得众兄弟眼红不已。

    “咱王府何不效仿一二?”萧旸的一幕僚如是说道。

    “不可取、不可取。”另一幕僚摇头晃脑,“那峸王不过是讨了个人丁少的巧儿,咱们王爷家大业大,再少也少不到哪儿去,裁撤掉一批,还得补上一批,届时还得花大功夫把人彻查一遍,得不偿失。”

    “此话在理,在下认同。大量裁换人手过于劳师动众,在下认为,可以把府里的人彻查一遍,如有问题,再行替换。”

    萧旸听着他们议论纷纷,眉头紧皱:“本王是要你们细究老二这番出行的目的,不是让你们盯着本王府里的内务。”

    众人登时哑口。

    其中一幕僚站出来,小心翼翼道;“王爷,那峸王野心昭昭,对帝位势在必得,他去封地,必定是奔着钱粮而去。”

    “不对不对。”另一幕僚跳出来,“那峸州地处大西北,雨水都没几滴,整个峸州一年上贡的税银怕是还养不活峸王府,去那儿找钱粮,不是笑话吗?”

    “那你说,他去峸州干什么?”

    “我若是知道,如何还在这里与你瞎掰!”

    ……

    一屋子人再次陷入争吵,萧旸额门青筋跳了跳:“别吵了!吵吵嚷嚷得像什么话?!”扫视一圈噤声下来的众人,他一拍桌子,“既然都不知道,还不赶紧派人去打听?峸王府打听不出来,还不能派人跟上去吗?”

    “回王爷,已经派人追上去了。”他的心腹上前,小心翼翼道,“只是还没打听到消息。”

    萧旸:……

    ***

    “你二meimei离开前跟你、跟秦家说了什么吗?”萧昹放下茶盏,看向下首的秦妍玥。

    秦妍玥仔细回想了下,摇了摇头:“没有。只说要跟峸王爷出一趟远门,提前送上节礼以及婶子的生辰礼。”她口中的婶子,即是秦妍书的生母。

    萧昹皱眉:“去哪儿总该说了吧?”

    秦妍玥又仔细回想了遍,摇头,小声道:“真的没有。”

    萧昹盯着她看了片刻,冷下脸:“明知道他们要出京,你也不打听打听?”

    秦妍玥咬唇:“听说连婶子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我这隔房的堂姐,如何能知道——”

    “行了。”萧昹不耐烦听她老调常谈,站起来,“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爷,”秦妍玥忙跟着起身,期期艾艾道,“您不留下用顿饭吗?”

    萧昹摆手,随口道:“不了,窈儿今早似乎有些不适,我得过去看看。”他口中的窈儿,正是户部清吏司郎中林长淞之女,林宏茂之妹。

    当初林长淞一边意图通过林宏茂娶得萧昹妻妹而攀上关系,失败之后,又将目光放到刚刚归京的萧昱身上,打算将林窈送进萧昱后院。

    按照他铺的线,加上林窈出色的容貌才艺,他本有八分把握能成功。谁知天算不如人算,这萧昱竟似丝毫不好美色,好好的王爷,只有孤零零一名正妃。

    再加上他的打算暴露,惹得萧昹着恼,权衡之下,他干脆将林窈送进萧昹府里——虽说是侧妃,也是正儿八经上皇册的。若是萧昹真的赢了,他林家指不定能鸡犬升天。

    言归正传。

    萧昹这话一出,秦妍玥的眼眶登时红了。

    萧昹微微皱了皱眉,下一瞬露出温柔浅笑:“玥儿乖,你是正妃,任谁也越不过你,爷过两天再来陪你。”完了也不管她如何作答,径自出门而去。

    秦妍玥呆呆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神色凄苦地喃喃道:“上回您也是说过两天,前一回亦然……您这两天,真是长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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