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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比悔恨自己昔日没有好好提点自己骄纵跋扈的女儿,竟然让她白白将楚子翰这般人物硬生生推倒了对立面。

    柳丞相辞官后,昔日故友来送他。

    故友知道柳丞相心中不忿,劝慰说道:“这位陛下已经算大度的了,若换做别的心胸狭隘的人称帝,朝中上下昔日反对她称帝的人,早就血洗一遍了。”

    柳丞相知道好友说的是。

    他在朝中还有许多子孙后代,楚酒儿只劝他归老,家族中其他人未闻有敲打迹象,许是他真的老了,竟然学会了和帝王赌气,硬生生将自己的官帽赌没了。

    柳丞相辞官归乡,朝中众人无人再敢懈怠。

    酒儿以身作则励精图治,下面百官亦是如此,上行下效之下,朝中蛀虫被清理出去,换有能力有抱负有原则的人顶上。

    京都治安rou眼可见地变好,经济民生也日益渐好。

    不觉间,三年已过。

    酒儿召顾煦年回朝。

    身在北疆的顾煦年收到信件,开始安排军中事宜。

    他知道自己迟早都要离开北疆回京都,从前戍边是他的志向,如今京都之中有他的理想。

    他早早就有开始培养安排他人接替自己的位置,也是因为他的这些动作,夜栖寒早早猜到他会走。

    知道顾煦年要走,夜栖寒特意过来送他。

    “要走了吗?”

    “嗯。”

    “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夜栖寒心里头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煦年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带的话吗?”

    夜栖寒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幼时情谊,时至今日,他的已经变了质,而酒儿已经登上了那九五之尊的高位,且即将大婚,他无论有什么话想说,此时也没有了意义。

    夜栖寒送顾煦年走的时候,他对顾煦年说道:“好好待她。”

    顾煦年点头,“我会的……”

    ——

    镇北王回朝。

    朝中上下议论纷纷。

    顾煦年身为北疆之主,酒儿召他回朝,这其中是否有着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是觉得顾煦年北边势大,且平国再往北是一片海洋,用不着那么多兵力镇守,想要削减顾煦年的权?

    酒儿上位以来,从未做过任何无意义之事。

    朝中众臣讨论着酒儿召顾煦年回来的目的。

    顾家上下也对此事有许多忧虑,眼见着酒儿三年里把三朝元老柳丞相都给劝得告老还乡了,朝中的顽瘴痼疾也治理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把顾煦年给召回京中来,难不成是为了削藩?

    顾瑾年心里头有许多忧虑,却不敢表现出来。

    顾煦年回家后,他立即把人拉着进屋问话。

    他还没开始问,宫里的人就已经算着时辰来传唤顾煦年了。

    顾瑾年抓紧时间问道:“煦年,你老实跟哥说,陛下这次召你回宫,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煦年笑道:“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来传旨的是陈公公。

    福公公老了,陈公公去年开始接任了他的位置。

    陈公公作为酒儿的身边人,已经知道酒儿传唤顾煦年回宫所为何事。

    陈公公说道:“恭喜镇北王。”

    顾煦年笑得风清云朗,跟着陈公公入宫。

    ——

    秀娥一如往常替酒儿梳妆。

    平素上朝的时候,酒儿的妆容会英气些,要有帝王气势,妆容也很重要。

    今日要见顾煦年,秀娥给酒儿梳女子的发髻。

    秀娥的动作熟练又温柔,轻轻挽起长发,给酒儿盘了个漂亮倾髻,发髻上插着匠人精心打造的菱花金钿,倾髻发间别了朵牡丹花。

    细细的清灰眉粉扫过黛眉,芍药花粉扑在白嫩的脸上更显出少女白里透红的蓬勃之气。

    酒儿对镜自照,非常满意。

    红气养人,她登基之后,帝王之气让她愈发地霸气了几分,本就大气的眉眼愈发地端正,浑身的气质也昂扬了许多。

    酒儿仰头看向秀娥,“我今日好看吗?”

    秀娥点头,“陛下今日好看极了。”

    酒儿愈发满意起来。

    当了皇帝比从前忙上许多,夙兴夜寐都是寻常事,为了处理群众复杂的臣子关系,熬了好些夜,她还能保持着白嫩的肌肤和红润的起色,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陛下,镇北王到了!”

    酒儿回过头,看见步入殿中的顾煦年。

    顾煦年望着眼前日思夜想了三年的女孩儿,昔日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有了帝王之威,却又不减女子的貌美。

    酒儿问道:“镇北王,朕好看吗?”

    顾煦年回道:“好看……”

    见酒儿要和顾煦年叙旧,秀娥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神凤宫。

    酒儿看着顾煦年,顾煦年也看着酒儿。

    酒儿白净秀丽的面庞随着年龄渐长愈发的端庄大气,配上精致的妆容,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顾煦年长了几岁却没怎么变,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勃发。

    酒儿问道:“镇北王,朕要削藩。”

    顾煦年回道:“好……”

    酒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哥因为这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你这轻描淡写地应下,他知道了怕不是要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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