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再多锻炼一下能力，池久感觉自己还能掌握更多。比如让投影虚化，变成看得见碰不着。

    这项不知道怎么觉醒的异能，和他似乎非常契合。池久从获得能力开始到现在，进步飞快。

    没人引领，这才第二个世界，他就摸索到了不少东西。

    好比现在，池久能明显得感觉到，刚刚吹过的风不是风，更像是什么在撒娇。

    是新的世界意识。

    原本以为，上一个世界意识消失后，新的世界意识要蕴养很久才会诞生，没想到这么快。

    同他温柔成熟的前辈不同，新的世界意识，像是个调皮的孩童。

    等等，池久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世界意识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是解决掉污染后就诞生了，还是现在才诞生？

    如果是前者，池久瞬间想到了自家离奇失踪的净化器。

    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家伙搞没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能在上帝视角下动手脚不被发现的，除了这个世界的真上帝，还能有谁？

    再撒娇也不值一千块啊。池久试图和对方沟通，让他把净化器还回来。

    然而才诞生没多久的世界意识懵懵懂懂的，刚刚的撒娇，也只是因为池久救世的缘故，本能地亲近他而已。就好比小婴孩想要和爸爸贴贴，和小婴孩还不懂事，没办法和爸爸进行有效的沟通，有矛盾吗？没有的。

    费了一番功夫，池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高估了世界意识拟人后的岁数。前面用孩童来形容他，其实不太合适。更准确地说，这就是个才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儿。

    行吧！池久认了。就当是送给小家伙的玩具！

    仔细想想，一千块的玩具其实也不贵。高达模型、乐高积木，随便买买都有这个价。

    毕竟幼崽都是吞金兽。

    考虑到新生的世界意识还小，本来很放心的池久，这回愣是没敢直接走。将两边的时间流速尽可能地调快，池久又守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再将意识，探入抽屉。

    这会已经是百年后。

    小人世界发展得飞快。之前看着还是一派古典的模样，现在竟然已经有了蒸汽时代的雏形。街上来来往往的不再是马车，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一辆蒸汽汽车驶过。

    郊区大片的荒地上，也建立了一座座厂房。工人们忙碌得不得了，脸上却都带着笑。

    乡下的农场里，也出现了机器的身影。池久在储物间里看到不少负责种植收割的机器。

    看着就跟换了个世界似的，一扫当初的颓靡之气。整个世界给人的感觉特别欣欣向荣，富有朝气。更难得的是，估计是因为百年前留下的教训太惨痛，小人们显然很重视环境问题。即使大力发展工业，竟然也没什么污染。

    突然，池久注意到许多没上班上学的小人们，无论老幼，全都走出了家门。池久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汇聚到一起。每个城市的中央，似乎都修建了一个超大的广场，广场中间树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像。

    雕像手中捧着一捧黑土，脚边放着一个柱形物。

    池久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熟悉的画风。

    尤其是，他还看到雕像额心标志性的火焰图纹。

    实锤了！

    这要雕的不是他，池久自己都不信。

    该说幸好他们没建庙么？不对，西方背景的话，应该是教堂。只立了雕像什么的，总算没那么羞|耻。

    广场上的小人们，神情并不严肃，恰恰相反，他们表情轻松，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意。雕像脚下有一个吟游诗人正拉着手风琴，一边演奏一边吟唱。轻扬的歌声飘荡在广场上，小人们全都认真地站在一旁倾听。

    祂是希望之神，祂是机械之神。

    祂将希望的黑土遍撒四野，祂将机械的灵光引入人间。

    怜悯慈爱的神袛啊，驱散了笼罩整个世界的阴霾。

    神恩如雨，救赎世人。

    每个广场唱的歌词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提到了希望之神和机械之神。

    第一个池久能理解，但第二个，他什么时候能和机械扯上关系了？还是说，这个雕像雕的并不是他，吟游诗人吟唱的主角也不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听着也不像啊。对小人世界来说，已经过了百年时间，但对池久来说，事情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再健忘，池久也不会记不清一个小时半之前发生的事。

    当时他送到小世界里的东西，能和机械两个字扯上边的，好像就只有消失不见，疑是被世界意识弄走的空气净化器。

    难不成后面世界意识把空气净化器放了回去，小人们进入蒸汽时代后，发现空气净化器其实是个机器。他们想到自己百年前就能拿出机器，于是奉自己为机械之神？

    或者更离谱点猜测，小人们干脆就是从净化器里研究出了什么，这才走上蒸汽时代？这么一来，诗歌里的那句，将机械的灵光引入人间，也就有了来源。

    池久正琢磨着，一股清风缭绕过来，吹起了池久的头发。两边耳朵被碰了碰，就好像有小朋友跑过来，从你身后调皮地捂住你的耳朵。

    彼此接触到的那一刻，池久感受到了世界意识邀功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世界意识是怎么做到的，但会这样，果然是世界意识在背后推动么！

    拿小朋友没办法，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又影响不到现实。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池久也就放任不管了。

    不过，看这样子，小家伙显然把世界打理得不错，并没有因为年纪小，就将世界玩坏。

    世界意识很亲近池久，在又一次贴贴里，池久捕捉到一个片段。

    小人世界进入蒸汽时代，确实和他有关系。但并不是因为空气净化器。而是之前，上一任世界意识突破壁垒，传输意识说服池久帮忙的时候，多少看到了点池久所在世界的历史发展。

    后来世界意识虽然消散了，但知识见闻，却全都传承给了新的世界意识。

    世界稳定后，新的世界意识就根据记忆里的历史，推动世界发展。不过孩子毕竟还小，不会什么委婉的手段。他简单粗暴地直接往一些脑子聪明灵活的人脑海里灌输了大量相关知识。

    当时池久才显露过神迹没多久，不知道这些知识是怎么来的小人们，自然以为这是池久的恩赐。于是池久的神职里，就多了个机械之神。

    显然，对于这个巧合，世界意识非常得意。所以一看到池久注意到这点了，就忍不住上来邀功。

    第13章 回馈

    小家伙得意过后，又开始对着池久挨挨蹭蹭。什么碰一下鼻尖啦，揪一下头发啦。十分活泼。

    说来奇怪，池久一直戴着眼镜，但是投影到小人世界天空的时候，除了脸之外，并没有别的。小人们看不到池久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也看不到池久大头像后面的背景。

    好似这个投影除了池久本身，别的都不会被投映进去。

    要不然就世界意识这么乱来，池久的眼镜早就被碰掉了。没准下面的小人们捡到，还会以为是什么神器。

    一人一世界意识又玩了一会，可惜刚刚能捕捉到那段记忆，纯粹是意外。池久后面并没有再看到任何记忆片段。以至于他心里有很多疑问，都没办法得到解答。

    好在小家伙顽皮归顽皮，在管理世界上，还是非常可靠的。池久总算能放心地离开。

    在小家伙的依依不舍里，池久抽离意识。意识一抽离小世界，池久眼前就是一花，熟悉的眩晕，又笼罩了他。

    池久摘下眼镜，果然，因为戴了度数不合适的眼镜，导致的眩晕，也跟着一起消失。

    他的近视度数，又降了。

    池久眨了眨眼睛，发现在没戴眼镜的情况下，也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了。

    略有一点模糊，但完全不影响视物。

    估摸着最多就剩一百度。这点度数不戴眼镜也不影响什么。早就想摆脱眼镜的池久，当即就把眼镜包好，放进眼镜盒封印起来。并且衷心地希望，不要再有解开封印的一天。

    别说，脸上空荡荡的就是舒服，脑袋都轻了许多。去掉眼镜这个负重，池久大扫除起来都格外有动力。

    这回总算没有意外发生，池久顺顺利利地把房子打扫得一干二净。

    站在焕然一新的房间里，池久抄起手机点外卖，一边等外卖送来，一边习惯性地刷开网页。

    【立春市新农广场惊现超大型空气净化器】

    原本就只是在等外卖的间隙，看点新闻热搜消遣一下。没想到一打开就看见这个。池久一惊，有上回餐叉的例子摆着，他哪敢轻忽。池久连忙点开详情。

    他发现的不算早，这会，底下的评论都已经有好几千了。

    [我就进来看看超大型的空气净化器到底有多大，居然能上新闻热搜。结果雾草真的好大！是拍的时候利用了视差么？怎么感觉比旁边那栋楼还高？！]

    [帝都人表示也惊呆了。真的，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家电。这样大的空气净化器，真的不是研发出来给巨人用的？这巨人还得有奥特曼那么巨才行。]

    [没人怀疑这是外星产物么？我是帝都本地人，土生土长立春人。家就在新农广场附近，完全没注意到净化器是怎么出现的。午睡前还没有，午睡起来后，广场就被净化器霸占了。这么大的电器怎么运过去的？感觉不是外星人根本做不到啊。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准不是整个运进去的，是拆成零件也说不定。然后现场组装的？我国人民的动手能力大家还不清楚么。建个基地都用不了几天，何况只是组装下电器。这就外星人了？不至于不至于。]

    [还是见识少。]

    [果然活久了什么新鲜事都能看到。不过你们没人觉得吵么？人在立春市，这会离新农广场不远，特别特别吵。感觉就和防空警报一直响似的那么大声。但人家防空警报一会就停了，这个声音打从净化器一出现就有，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响。是不是空气净化器工作的噪音啊？]

    [等等，我刚刚看了几个首都哥们的评论，听话音，这意思是，那个空气净化器不是模型？能正常使用？]

    [能不能正常用我也不知道，但是噪音和净化器确实是同一时间出现的。平常净化器工作的时候是有点声音，分贝不大，不影响睡眠的那种。这个声音就有点扰民了，不过考虑下这个净化器格外庞大的体型，如果它真的能正常使用的话，这个程度的噪音好像也还算合理。就是我耳朵快被吵聋了。所以，没人管管么？]

    [话说这个是归哪个部门管？不管了，反正我报警了。]

    [我找了城管。]

    [刚刚给环保局打了电话。]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早上空气还不怎么好。这会就好很多。感觉继续保持下去，下午下班都不用戴口罩了。没准这个净化器真的在工作也说不定。]

    池久迅速从一堆评论里收集到自己想要的讯息。评论里有不少人都配了图，他失踪的那个空气净化器，和图里的净化器，除了大小之外，完全没差。

    虽然净化器没什么特别的标志，但是品牌一致，样子一样，又有餐叉变大的例子在，池久敢肯定，这个净化器，就是他在小人世界里没了的那个。

    送入古代小人世界的第一个物件，餐叉，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而此刻同样出现在自己世界的空气净化器，也是他送入西方古代世界的第一样东西。

    这是不是说明，链接小人世界后，他送过去的第一样东西，就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会不会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想要确认这点，再经历一个世界就知道了。

    池久并不缺少耐心。何况看网友的评论，气氛整体比较轻松，现场也没出现人员伤亡。和世界意识说的一样，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伤害到自己所在的世界。

    这让池久的心态放松了许多，没上回那么紧张沉重。

    不过池久还是又刷了一会评论。

    [好可惜啊，上午我就在新农广场逛街来着，结果逛到一半觉得无聊，就走了。要是没走就好了，没准还能看到净化器组装过程。]

    [咦，居然有人和我一样么。我也是啊，不过我不是逛街。我和合作伙伴约在新农广场见面来着，但是对方突然打电话临时改了地点。我只好从新农广场打车去了新地点。啊啊啊，错过这个真的好遗憾啊。难得看到这么大的电器。这都破吉尼斯纪录了吧？]

    [别说，噪音吵归吵，立春市这会的空气，绝对是十年来最好的一次。]

    [奇怪，我就在广场旁边的大厦里上班来着。平常工作累了，都会走到落地窗那边看看广场，放松一下精神。毕竟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什么的，咳，想想就特别有逼格。我可乐意拗这个造型了。还能顺便带薪偷懒。今天也休息了好几次，有一次都走到窗边了，愣是又走了回去。就是没想起来看一眼广场。要不然我还能见证一下过程。]

    上回餐叉怎么出现的，还有人目睹到全过程。这回居然全都没亲眼看见么？

    那么多人居然都同时赶在净化器出现之前离开。而且附近的人也都没注意到不对。

    还有空气问题，空气变好这点，提到的人不多，但池久却没疏漏过去。他才用空气净化器解决掉小人世界里的空气污染。现在净化器就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净化空气。

    立春市是农国首都，近几年随着发展，空气污染确实越来越严重。经常能在网上看到有人抱怨，池久自己也去过首都，也体验过这个特色。

    世界意识提到的那个好处，是否指的就是这点？

    自己帮助了小人世界后，小人世界会反过来回馈自己所在的世界？

    上一回餐叉在洪水中有没有起到作用池久不知道，但这回，空气净化器显然起到了它的作用。

    池久用立春市、空气质量做关键词搜索了一下，发现发表时间在今天中午以前的评论，满满的都是抱怨。发表时间在中午以后的，基本上都是在夸，说空气变好了。

    果然是这样，池久心里有了底。并且开始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空气净化器丢得好！

    农国国家二把手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

    已经派人去现场保护了，正想办法在不造成破坏的前提下分拆，方便搬运。大部分专家都在实验室里等着了，还有几个在路上，不过应该都能在东西送来前赶到。

    一个餐叉一个空气净化器，最近事怎么这么多？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都询问过周围的人了？确定真的没一个人看见那个净化器是怎么出现的？之前广场上的人，也都是自发离开的？

    是。我们怀疑那个投放净化器的人，可能有控制改变人类思维的能力。让原本在广场上的人，或者能看见广场上情况的人，都不自觉地离开广场，疏忽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