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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榛松开苟杞,重新给她解锁iPad,继续向张海玲道:“她确实脾气不好,海玲姐以后尽可能离她远点。” 张海玲挥开助理,火冒三丈上了自己的车。 妈蛋!昨天傍晚两人还在镜头前额头贴着额头说着令人害臊的情话! 苟杞就跟个不服气的熊孩子似的,梗着脖子硬是在原地多站了两分钟。元榛也不劝她,他伸着懒腰去给自己倒水喝,留下句散漫的“你普通话不错,以后跟我对台词”。 3. 来到申县的第三个周末,因为温良老师临时有事,剧组重新调整了通告,元榛因此突然得到一天假。 以往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任务中如果突然得到休假,元榛会没骨头似的瘫一天。元榛虽然总是被旁人称赞敬业,但其本质是个大懒虫,之所以“敬业”纯粹是教养使然,因为他的工作牵扯到太多人了,而他不喜欢给这些人带来麻烦。 不过这回剧务前脚给了通告单,元榛后脚就把第二天的行程给定下来了,他要带着苟杞回大都探班师秦。 “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告诉我,我提前准备新闻稿。”黄雨时得知元榛的安排时特地打电话过来语气不善地这样说,“你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想过探班师秦。” 元榛无奈应对:“我要真什么时候喜欢了,肯定在通知她之前先通知你。” 胡不语上完厕所溜着墙根儿回到座位,片刻,在元榛麦芒似的目光里投降了。她缩着脖子露出可怜相,说:“端谁的饭碗服谁的管,请理解一下在夹缝中生存的社畜”。 ——胡不语和陈霖都是朝歌的人,薪水是朝歌给的。不过元榛年节给的红包常常倍于他们的薪水。 “真的是去师秦的剧组吗?”苟杞得知这个消息特地来问元榛,“是我跟你去?” “你跟我去,他们两个留在组里有别的事儿。” 苟杞慢半拍地“啊”一声,半晌突然局促了,说“我什么都不会”。其实给元榛当助理的所有注意事项胡不语早就翻来覆去地跟她唠叨个遍了,但她一直维持着恍惚的状态没有听进心里。 “你就给我订个机票、拎个东西、盯着点儿时间,其他的不用你。” ——元榛的语气仿佛在说“你这是个什么鬼问题”。 苟杞默了默,轻轻一点头,回房间找胡不语去了。 4. 胡不语从不让人失望,她“蹂丨躏”着棉花娃娃的大脑袋盘膝坐在苟杞床尾,在走廊上他人的呼朋引伴声里,向她交待着第二天行程相关的所有细节: “机票你要买明早十点这班的,一个是考虑不要起的太早,他睡眠不足脾气会很差,一个是考虑这里去机场有些远,要留足路上的时间。总之,买到机票以后截图发给他,这样他自己就推算出明早几点起床了。” “你联系下师秦的助理——我刚刚微信把他助理的名片推送给你了——你问问他剧组明天多少人。然后去影视城附近靠谱的最好是连锁的甜品店里下单,预订足量的奶茶甜点什么的,记得跟店里约好送达时间。” …… 苟杞在胡不语轻声细语却连绵不绝的叨叨声里,突然给她递了一杯水,胡不语感激地放下娃娃喝水。苟杞拾起娃娃检查了下耳朵根儿,心道“啊,以为是自己的那个,还好不是”,若无其事地将之重新放回胡不语膝上。 胡不语起身离开以后,苟杞在竖起的枕头后面发现了她的苟富贵。 ——苟杞给自己的棉花娃娃起名“苟富贵”。苟富贵和胡不语不知名娃娃的唯一区别是耳朵根儿的缝线有些歪。 第七章 钱多可以捐出去这位阿姨。 1. 第二天天气很好,申县和大都两地的都好。两人十一点半落地大都,由朝歌派来的司机载着,在机场附近随便吃了口饭,便赶去影视城。在距离影视城只剩下十分钟路程的时候,苟杞在胡不语的遥控指挥下给甜品店打了个电话,得知奶茶甜点什么的将会与他们前后脚到达剧组。 “你喜欢师秦的吧,”元榛在车里突然问,“早上跟他连线时你看过来好几回。” 苟杞没有点明其实更多是奶奶喜欢,她顿了顿,只是简要地说:“以前假期里老跟我奶奶看《四号楼的故事》。” “他最喜欢跟人聊《四号楼的故事》了,你只要稍微往那个方向一引,他就能跟你说半天。他跟剧里的主创人员至今都有往来,前年去滇市参加个慈善典礼,结束后我还碰到他们聚餐。” “啊,那真好,”苟杞说,她想了想,问他,“剧里特别爱哭的那个小胖子现在是不是不拍戏了,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元榛说:“出了些事情,前两年退圈了,他们的聚餐他也很少参加。” ——因为饰演“小胖子”的演员实在太糊了,且后来的几年在圈里没有任何动静儿,所以即便宣布退圈也没什么新闻媒体报道。 朝歌的司机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瞧了几眼。元榛是个媒体公认不大好采访的人,一些门户网站上三不五时地出现他挂脸的照片,但现在看来,他这样面带笑容跟助理有问有答的,几乎能被划到平易近人的那一拨了。要知道,他这个咖位的演员,平易近人的可不多。当然这不能简单归咎于演员“被惯出来的”坏脾气,主要是他们所有的情绪,不管是带入角色时真实的情绪还是采访时虚与委蛇的情绪,都在镜头里消耗殆尽了,所以在某些私人时刻就经常面无表情,类似电池的低电量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