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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好到了午饭时间,两人就近在一家日料店把午饭解决了。 元榛一昼夜未睡,精神状态特别差。到最后一道刺身上来时,苟杞眼睁睁看着他把鱼片塞到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就闭上了。他单手支着下巴,浓长的睫毛低垂,在下眼睑投下两道扇影。 她转来他这边蹲下,不知所措地抱怨着“所以就叫你睡你的,不要出来管闲事”,因为心疼而恼火,粗声粗气地叫醒他,要他把嘴里的鱼片咽下去。 元榛睁开眼迷茫了一瞬,随即嘴硬自己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比较舒服而已。他声音暗哑地这样辩解着,艰难地咽下鱼片,抓起桌上苟杞的手,迷迷糊糊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苟杞窘迫地收手,扯来两张湿纸巾不由分说给他擦嘴、擦手,按铃叫服务生进来买单。 “你比我小将近两个代沟了,以后等我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头儿,你也得这么照顾我,说好了啊。”元榛困得东倒西歪仍不忘强打着精神调笑,他眯着眼睛又慨叹,“以前连熬两个通宵都没问题的,去年年底在申县的时候都没问题的,老的真是猝不及防。” 苟杞低头给他戴上口罩,说:“你以后老了可以请保姆的。” 元榛皱了皱鼻子,谨慎地道:“我老了肯定也是帅的,要是请来的保姆占我便宜怎么办?” 苟杞哽住,脑门儿上隐隐浮现六个点儿,所幸服务生及时敲门进来,打断了这场进行不下去且没有意义的对话。 …… 上了车元榛就把愈发沉重的脑袋埋到了苟杞肩上。苟杞警惕地往前瞧了瞧,司机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大叔只顾着听车载广播里两位主持人逗闷子,确定了手机尾号无误以后就专心开自己的车了,全程没有回头瞧他们一眼。苟杞暗暗决定回去要给他五星好评。 元榛的呼吸渐渐慢了也长了,苟杞瞧着他尽在咫尺的唇,眼神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最原始的好奇。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挥了两下,见他没有反应,悄悄趋近极快速地在他唇上舔了下。 嗯,软软的,热热的,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她暗忖。那怎么他舔了那么久呢?她心下疑惑,于是很有治学精神地凑过去又舔了下。 元榛嘴角酥酥痒痒的实在忍不住了。“老实点儿你。”他伸手在她的脑袋上安抚地轻拍了拍,眼睛困顿地仍闭合着,但眼角微微向下弯。一个无知却胆儿大的麻瓜。他想。 ——元榛确实是困得没魂儿了,但车程只有十来分钟,他怎么敢真的熟睡。 苟杞就跟被电打了似的,躯体僵直,动弹不得。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想,“太丢人了。” “偷亲自己的男朋友不丢人。”元榛悄声在她耳边说。 “没、没答应呢……”,苟杞用眼神表达这个意思,但元榛根本没睁眼看她。 2. 元榛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狠狠弥补了前面的亏欠。早餐直接在去剧组的车上吃的,半碗蔬菜粥、一片全麦面包、一个鸡蛋、四小段秋葵——当然他的两位助理吃得比这好多了。到了剧组,做好服化造型,一天的拍摄工作又开始了。 “元榛,上回押后的那场打戏我们讨论了下,仍是想保留,而且考虑到整组镜头都要带到你的脸,不能用武替。武指说动作太专业了有困难,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于导中间休息的时候跟元榛说。 元榛脑中迅速过了遍原设计中疾速攀爬、冲跳、反猫扑、落地翻滚等动作,扳了扳脖子,就着苟杞的手用吸管喝了口水,说:“我没问题,可以试试。反正是‘江湖’的臆想,怎么都说得通。” 于理是真欣赏元榛自籍籍无名至声名鹊起未曾变过的不拖泥带水不瞻前顾后的治业态度,他非常难得的有年轻人普遍的倔劲儿但没有年轻人普遍的浮躁。 于理露出满意的笑容,“行行行,你不用在乎动作流不流畅,流畅我们就按原剧本处理,不流畅整个这组镜头可以往诙谐的方向处理,确实逻辑上都说得通。”他转头随手一指,吩咐剧务,“那谁,小刘,你去棚外,叫武指烟掐了过来一趟。” …… 元榛吊着威亚在房屋与房屋之间惊险跳跃时,苟杞心脏承受不住,索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翻向薇的朋友圈。向薇没有设置仅三天可见——平均三个月一条朋友圈确实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向薇的朋友圈里没有具体的生活,只有几张不知所云的景物照,半拉咬了一口的苹果、一只猫头鹰、一张素描小像、两垄花田什么的,实在没有看头。 苟杞退出来,犹豫片刻,cao作手机重新把钱转给向薇。却发现前后只差了两分钟而已,她已经不是收款方好友了。“留个联系方式都不行吗,我又没有打扰你?”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暗自抱怨。 3. 元榛在导演和武指的协调下最终以磕破了膝盖和掌根的代价完成了那些专业动作。这天晚上,在他表演性质的呼痛声里,苟杞给他做了四菜一汤。 “苟啊,”元榛喝着番茄牛rou汤,心情甚好,突然想起件事儿,抓着汤匙跟苟杞说,“去年冬至欺负你的那个男的,大年初一你回去上坟时,我找了两个脾气不好的朋友捶了他一顿。听说下手重了,来来回回住了半个月的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