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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梨垂下眼帘,掩盖里面的情绪,声音轻淡,“一个大学同学。” “是吗?”孟雨摸着下巴,“你大学同学这么帅怎么你们俩没在一起啊?” “那可是个极品优质男,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赶紧下手,别被别的女人抢先了!” 鹿梨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眼里的情绪褪得干干净净,“我不喜欢那个类型。” 孟雨“哦”了一声,看着鹿梨背影的几秒没再多问。 不知是不是身边多了个人还是因为先前已经睡过,这一夜鹿梨有些失眠。 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但闭上眼梦里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还有某个似真似假的男人身影。 翻来覆去不知几点睡着,睁眼时外面阳光明媚。 孟雨给她发了微信,说自己回家要说法去了,昨晚的事改天请她吃饭答谢。 两人进公司时间差不多,两个部门又在对面,性格也合得来自然便成了好朋友。 鹿梨给自己点了份外卖才起床洗澡洗漱。 本地频道正在报道最新的商业咨询,“顾淮之”三个字透过洗手间的门传进鹿梨耳朵。 顾淮之,OC资本,顾氏集团。 几个字,便让这个名字变得高不可攀。 水雾布满洗漱台的镜子,她忽然想起两人分开那天。 那天早上,她也是站在镜子前刷牙,顾淮之神色慵懒的从身后抱着她,偏过头想亲她,但她躲开了。 那是她第一次躲开,第一次抗拒他的亲近。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男人露出不解不悦不耐烦的情绪,一颗心浮浮沉沉,最后跌落无底深渊。 两人通过镜子对视了几分钟,就在顾淮之转身要走时,她开了口。 “我们分手吧。”她说得很平静。 顾淮之看着她,眉头紧锁,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了句,“随你。” 而后,摔门离开。 眨眼间,两年了。 鹿梨吐掉漱口水,对着镜子里自己朦胧的影子无声笑了笑。 她擦拭着头发出来,外面刚好送到,伸手将电视关闭坐在桌边吃饭。 刚吃了几口,手机响了。 “喂。” “你好,是鹿梨女士吗,我是A市警察局的,我们昨晚抓获了一名猥亵女性的犯人,需要你来局里做下笔录。” 鹿梨想到昨晚那个男人,大概明了,“好,我一会儿就过来。” 下午两点,鹿梨换了衣服出门。 警察局距离她这边不算太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问了警员,她直奔二楼去,刚走完楼梯就看见走廊尽头站着的人。 顾淮之逆光而立,整个人倚靠在墙边,一条腿站直一条腿弯曲,指尖一点猩红,慵懒淡漠,天性凉薄。 好些经过的年轻警员和家属都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顾淮之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以前在学校是,现在也是。 隔着烟雾,顾淮之忽然抬眼看过来,鹿梨也不躲。 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着阳光,隔着渐渐消散的白色烟雾,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像极两人第一次见面时。 大二下学期,鹿梨选修了钢琴课,在一次下课后出来便看到走廊尽头几个男生聚在一起吞云吐雾。顾淮之就是其中之一,烟雾萦绕间,他朝她看了过来,眉梢轻扬薄唇轻扯,意气风发。 一眼万年。 可这一眼的代价,便是伤筋动骨。 鹿梨闭了闭眼,将视线移开,转身走进口供室。 口供室里坐着两名警官和向奕。 两名警官简短给她说了下情况,人是向奕送来的,商场的监控也拍到了男人尾随孟雨进厕所的画面。男人控告顾淮之打人,顾淮之这边说是因为见女孩被猥亵才出手的,事情究竟如何需要当事人都来做个口供,她们也通知了孟雨,不过孟雨今天回了老家,明天再过来。 “小姑娘别紧张,实话实说就行。”女警官以为她紧张,安抚道。 鹿梨笑着道谢,缓缓道,“昨天我朋友去相亲,十点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被人跟踪了,躲在商场二楼厕所,我赶到的时候看到我朋友正被那人拖拽,脸被殴打过,那人也准备对我动手的时候有人赶到阻止了。” 顾淮之一踏进门就听见她这句“有人。”薄唇扯了扯,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警官做了笔录,又问,“出手相助的是你右手边这位吗?你们认识吗?” “是,不认识。” 声音平淡而坦荡,回答得果断,根本不用思考。 警官狐疑的看了眼两人,“但是刚刚你旁边这位先生说是因为认识你才出手帮忙的。” 鹿梨意外的笑了声,“是吗?” “我昨晚已经跟这位先生道过谢了,如果这位先生觉得不够,我朋友明天也会来跟道谢。” 两名警官没说话,向奕也没说话,鹿梨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们本来就不认识,是因为顾淮之因为对道谢的方式不满意所以才说认识。 向奕在心里默默给鹿梨比了个大拇指,能这么说顾淮之的估计也就她了。 两名警官听完也微微皱眉,对顾淮之说教了好几句。 被莫名荒唐说教的顾淮之嗤笑了声,镜片后的眸子敛下,“不必了。” 鹿梨没再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