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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发话,命我在这守着,谁都不能进。”翠纭道。 “我知道,翠jiejie。”梧桐边说边从荷包里摸出一碎银子。 翠纭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荷包,魂都被荷包勾去了。 梧桐将碎银子奉上,见翠纭不收,她就明白了,将荷包一整个递过去。 翠纭眉开眼笑地接过,掂了掂荷包,随即将荷包揣进袖里:“你在歌钦小姐屋里当差,是你的福气。” “嗯,能做小姐的婢女,是我这世的福气。”一想到小姐,梧桐心里就暖。 “那你在这守着,记住,别出什么岔子,否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明白。”梧桐点头。 翠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去眯一会儿,你在这就好好守着你家小姐,到时候了,我自会过来,”说着,她拿出钥匙在梧桐眼前晃了晃,“钥匙在我这,除了我,谁都不许打开这门。” “放心吧,翠jiejie,”梧桐堆着笑脸,“你去歇息,这儿我来守着。” “嗯,我就喜欢和上道的人说话,不费劲。”翠纭小拇指勾着钥匙,离开了。 祠堂内,烛火通明,隐约可瞧见小姐的影子。 梧桐蹲在祠堂外,她在这里,陪着小姐。 耳畔响起虫鸣声,她猛地抬手拍打自己的脸,下手太狠,痛呼一声。 “梧桐,你干吗啊,”石豆急忙忙冲过来,扒下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别打自己啊。” 梧桐一头雾水,抽回手:“谁说我打自己?”说着,摊开手心,“我打蚊子呢。” 石豆凑近,瞧见她手心中有只被拍扁的蚊子。 “你看,我怎么舍得打自己。” 石豆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顿了顿,不说了,“你晚上还没吃饭,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石豆从怀里掏出一用油纸包着的油酥糕:“还热乎着呢。” 梧桐吞了吞口水,别过视线:“我不吃。” “吃吧,”石豆劝她,“我知道,你是想陪歌钦小姐,可你吃饱了才有力气,才能更好照顾小姐啊。” 梧桐摇头:“小姐都饿着肚子,我哪吃得下。” 她抱膝坐在台阶上,突然问道:“石豆,是公子让你过来的吗?” 石豆结巴道:“公子,公子他……” 看他这样,梧桐就明白了:“别替你家公子解释了,”梧桐手轻握成拳,为小姐愤愤不平,“小姐待公子多好啊,公子都不来瞧一眼,公子就是个硬心肠。” 石豆捂住她的嘴巴:“小点声,要是让人听见了怎么办,我们做下人的,哪有资格说主子的坏话。” 梧桐掰开他的手:“你就是不许人说你家公子坏话,”说着,梧桐往边上挪了挪,“你别和我坐那么近。” 石豆挠了挠脸,不动声色地往她那挪:“小姐和公子的事,我们哪能说呀。” 府里的老人,闭口不谈沈府的事。 他们后进府的人,也不知道公子为何对小姐爱理不睬。 虽然他也想不明白,公子为什么对小姐这么冷淡,但是他知道,公子心里还是在意小姐的。 小姐送来的枣糕,公子嘴上说全都扔了,但最后都会全部吃完。 这事,还是他不小心撞见的,为了堵住他的嘴,公子还多发给他好几个月的例银。 他知道,公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心里很在意小姐,但就是不说,真让人捉摸不透。 石豆陪梧桐在祠堂外候了许久,石豆都睡着了。 梧桐踢了踢石豆的鞋:“醒醒。” 石豆蓦地惊醒:“怎么了?” “擦擦口水,”梧桐嫌弃地别过视线,算算时辰,也快到了,“石豆,你去后厨准备些吃的,小姐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石豆应下,掏出捂在怀里的油酥糕塞到她手里,随后跑了个没影。 梧桐转过身,就听见翠纭的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 翠纭慢悠悠走过来,方才她好像听见了动静。 梧桐侧了侧身,目光瞄了一眼石豆跑的方向,眼神飘忽:“兴许……是野猫吧。” 翠纭敷衍一声。 夜深了,她也不想去深究,还是赶紧交差了事要紧。 翠纭打开门锁,推门一瞧,烛台上的白烛即将燃尽,烛油悉数滴在高台上。 翠纭走到沈歌钦身侧,行了一礼:“歌钦小姐,白烛燃尽,您尽早回屋歇息吧。” 说完,她走到香炉前,揭盖看了一眼燃尽的艾草。 梧桐迈过高槛,直奔向沈歌钦。 “这么晚了,梧桐你赶紧扶小姐回去歇息,明儿还要起早呢。” “是,翠jiejie。” 翠纭朝沈歌钦再次行礼退下。 梧桐听着翠纭的脚步声愈走愈远,伸手去扶沈歌钦。 “小姐,起来吧,我们回屋。”梧桐一眼就瞧见了小姐脸上的手印子。 她只听旁人说,小姐和樊姨娘起了冲突,她哪想到,樊姨娘竟真的对小姐动手了。 梧桐眼一下就红了,抑不住哭腔:“小姐。” 沈歌钦转头,冲她笑着:“没事,扶我起来。” 她跪了太久,腿都跪麻了。 “小姐,等回去了,我给你揉揉腿,再敷敷膝盖,”梧桐哽了哽,“还要敷敷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