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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下人来将马车后厢的行李有序地搬回府。 听着动静,樊姨娘拉着乐漪来迎接老爷和老夫人。 “老爷,老夫人,你们回来了。”樊姨娘脸上堆着笑意,无视老夫人冷冰冰的眼神,松开乐漪的手,将乐漪往老夫人跟前搡。 “乐漪,快叫人啊,你这几日,不一直嚷嚷着想念祖母和父亲吗?”说着,樊姨娘推了推乐漪的肩膀,“怎么见着他们了,倒不说话了?” 乐漪顿在原地,怯怯地往沈邑身边钻,她害怕祖母,她知道,祖母不喜欢她和阿娘。 见状,沈邑将乐漪抱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看着她:“这几天,在家有没有乖乖听你阿娘的话?” 樊姨娘眼神温柔:“乐漪,你阿爹和你说话呢,快,告诉你阿爹,这几天,你有多想他。” 乐漪害羞了,不说话,一把抱住沈邑,脑袋埋在沈邑的脖颈处。 沈邑笑着,手摸着她的后脑勺。 沈老夫人不想看了,轻咳了一声:“我先进去了。” 樊姨娘见春姨扶着沈老夫人上台阶,忙上前,想搀扶沈老夫人,示一下好,却被沈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拂开。 樊姨娘只得讪讪地收回手,轻扯了扯嘴角。 沈邑腾出手,轻拍了拍樊姨娘的肩膀:“之莲,你别放在心上,你知道母亲是这个脾气的。” 樊姨娘点头,轻应了一声。 沈老夫人的脾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从一进沈府那天起,沈老夫人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她知道,她是嫌弃她低贱的出身,她一个乐坊女子,哪能比得上名门望族的奚恪芝啊,可惜啊,她最得意的儿媳妇,已经死了。 樊姨娘紧紧盯着沈老夫人的背影,眸色收紧。 她已经派人秘密去查阿钰的消息了,若是快,三天她就可以知道,世上究竟还有没有阿钰这么一个人。 进了屋,下人泡好了茶,来为老爷和老夫人接风洗尘。 沈邑抱着乐漪坐在上座,又喊来人,去唤沈歌钦和沈珂祈。 樊姨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主动来给他们沏茶。 樊姨娘偷瞄了一眼闭眸养神的老夫人,揭开茶盖,将热茶倒了进去,随后盖上茶盖,找时机说话。 “阿祈呢?”沈老夫人问道。 “我让人去喊他们了。”沈邑答道。 樊姨娘又给沈邑倒了杯茶,找准时机,说道:“老夫人,老爷,他们怕是累着了,去雪月楼那么大一个场子,精力消耗大。” 说完,樊姨娘佯装惊讶:“我不该说的,”她看向沈邑,“老爷,您别怪他们,他们也是觉得好玩才去的吧,我一知道这件事,就想劝他们的,但老爷您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妾室,他们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 沈老夫人睁开眼,定定看着她,她入府这么些年了,她玩什么把戏,她能看不出来?只是懒得戳穿她罢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但有一点可以知道,阿祈和沈歌钦应是真的去了雪月楼了,樊之莲不会无中生有。 她不在意樊之莲怎么添油加醋,她只关心,她的嫡长孙阿祈。 阿祈是沈府的嫡子,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着,不能让别人抓到沈府的把柄。 正说话间,沈珂祈来了。 沈老夫人本冷着脸,一看到沈珂祈,嘴角忽地扬起,笑着冲沈珂祈招手:“阿祈。” 几日不见,她总觉着阿祈又长高了。 沈珂祈上前行礼:“祖母,父亲。” 沈老夫人笑着侃他:“阿祈,你再长高,就顶到沈府的房梁了啊。” 沈邑沉着脸,将怀里睡着的乐漪交给樊姨娘,让她先带着乐漪下去。 樊姨娘点头,轻拍着哄着乐漪先出去了。 须臾,沈邑重重拍了拍桌子,大声道:“你和沈歌钦去哪儿了?”说着,抬头看着沈珂祈,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几日我和你祖母不在府,你们就胡来?” 沈老夫人抿着唇,想劝一劝。 “母亲,我在教训我的儿子,望你不要插手,你越护着他,他就越由着自己性子。” 沈邑都这么说了,沈老夫人也不好开口了。 “你怎么不说话?”沈邑冲沈珂祈吼道。 “我在听父亲您说教。”沈珂祈语气很淡。 “你瞧瞧,爹和你说话……” “父亲,你和祖母一路舟车劳顿,一定乏累,还是先休息,等休息好了,要打要骂,也不迟。” “你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纵容你了吗?”沈邑不依不饶,“沈歌钦呢?” “这事和她无关。” 这话一出,沈邑更生气了。 石豆站在沈珂祈身边,不由偷瞥老爷的脸色,老爷气得脸颊都在微抖,他真害怕老爷气到极致,就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公子动手。 沈邑手紧攥成拳头,一脸愠怒:“你们真去了雪月楼?” 沈珂祈抬眸:“是。” “你看看,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沈歌钦不懂,你一个沈府嫡子还不懂吗?雪月楼是什么地方!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怎么?父亲是怕我从雪月楼带回一位姑娘?”沈珂祈顺着他的说,挑了些他最不爱听的,“父亲放心,我和父亲您不一样。” 一句话,将沈邑的话噎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