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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就不能出现在这儿,”代翎儿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你看见什么了?你是不是故意在这?” 沈歌钦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梧桐挣开石豆的手,上前护在沈歌钦面前。 上回在诗宴,这代家的小姐就故意找小姐的茬,今儿又故意找事,她分明是故意的。 “你一个丫鬟,给我闪开。”代翎儿直接上手。 梧桐被她猛地一拽,脚下不稳,直往河的方向倒,长街的河边,没有护栏,只栽种着各式的绿丛,稍有不慎,就容易栽入河里。 “梧桐!”沈歌钦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住她。 代翎儿正想把她们都推下河,谁知沈珂祈突然发力,将她们往回一拉,她直接扑了个空,自个儿站不稳,往河里一栽,溅起不小的水花。 代翎儿身边的婢女巧画一见小姐落水了,急得大喊:“小姐!” 亭柱后面突然有个人,利落一跃,扑进河里,朝代翎儿游去,将她捞了上来。 代翎儿一上来,气得就要扑上来,被人死死抱住。 “好了好了,别闹了。” 等他们上来后,他们才看清将代翎儿救起的人。 “廖锦绪?”沈歌钦看向亭子,方才代翎儿是和他在一起。 “放开我,我要和沈歌钦好好争……”代翎儿仍闹着。 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你再闹,赶明儿你阿爹就知道了。” 一听这话,代翎儿忽地不闹了,乖乖站好,狠狠剜了沈歌钦一眼。 代翎儿的婢女巧画蹲下身,给小姐的衣服拧水。 “沈歌钦,你害我掉河里,你想杀我啊。” “你这是自食其果,”沈歌钦呛回去,“恶人先告状。” 她一开始还不明白代翎儿方才急忙冲过来,还问她看到了什么,现在她明白了,她是怕她看到廖锦绪。 “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我爹立马就会去沈府……” “那我也只能实话实说,我看到你和……” “停!不许说。”代翎儿怂了,她和廖锦绪的事,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时机说,要是让阿爹知道了,阿爹非得打断她的腿。 代翎儿拂开贴在脸上的湿发,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你们都看到了,我也不编谎话了,但是,你们不许告诉别人,如果我阿爹知道了这件事,那就是你们说的。” “我们不像你们,爱管闲事。”沈珂祈淡淡开口。 廖锦绪整理着代翎儿缠在一块的头发,根本没空搭理他们,要是搁在平时啊,他早忍不了,要上去闹了。 他和代翎儿不吵不相识,他上代家提亲,是早晚的事。 他可不怕让别人知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那父亲会狠狠揍他一顿。 沈珂祈腾出手拉着沈歌钦往前走,他们不用跟他们硬耗在这儿。 石豆扯着梧桐的胳膊,拽着她跟上公子和小姐。 代翎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开口:“沈歌钦,你和江怿尘的亲事,我听我阿爹说了,但我觉得你嫁不进江家,人家江怿尘可是嫡子,和你不相配啊。” 沈歌钦步子一停,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和江家嫡子相不相配,她只在意,她能躲过一次沈府为她找的亲事,还能躲过第二次吗? 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第32章 第三十一颗枣 翌日,沈老夫人清早散步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屋门半掩。 春姨心里咯噔一声,忙上前察看,一看就是有人进去了,她早上明明将门关好了的。 谁这么胆大,连老夫人的屋子都敢偷偷进来? 沈老夫人拄着玉拐上前,示意春姨先别打草惊蛇,她侧耳仔细听,里头还有人哼着小曲儿呢。 春姨凑近听,人还在老夫人屋里头,还真是明目张胆啊! 春姨忍不了了,她撸起袖子猛地推开门,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一进屋,春姨傻了:“樊姨娘?” 沈老夫人紧跟着进了屋,看到樊姨娘坐在她的梳妆镜前,她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 春姨不可置信地盯着樊姨娘。 搁在平时,樊姨娘没这么不懂规矩啊,对老夫人恭恭敬敬,永远摆着好脸色。 今儿个是怎么了?偷偷进老夫人的屋子,还赖在老夫人屋里,看到她们回来了,面上没有一丝惊慌,反倒像是在特意等她们回来一样。 “樊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春姨回头瞧了眼面无表情的老夫人,不由又问了句,“你在老夫人的屋里做什么。” 樊姨娘目光扫过老夫人梳妆桌上摆放整齐的簪子和木梳,缓缓起身,无惧迎上老夫人的视线:“老夫人。” 沈老夫人拄着玉拐走到桌前,缓缓坐在凳上,手握着玉拐:“樊姨娘在我屋里,瞧着也不像是来给我唱曲儿的,说吧,你来我屋里做什么?” 樊姨娘扭捏作态地摆弄着衣袖:“老夫人说这话,可让我怎么回答啊。” 她出身低贱,别说老夫人瞧不上她,就连老夫人身边的春姨也瞧不上她,府里的下人啊,明面上喊她一声樊姨娘,私下里谁不骂她? 她是出身乐坊,但她也是走投无路,才去了风俗之地,她当初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活下去。 她会唱曲儿,会弹曲儿,那是她的本事,谁又能知道,她在乐坊保清白多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