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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树躺在床上,内心默默比了个“耶”,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浏览最新的楼盘信息,夏老二也该换辆车了。

    ~

    周谦在拘留室过了一夜。

    拘留室条件简陋,周谦是身娇rou贵的大少爷,待在又闷又热还有异味的拘留室,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周母担心地一夜没有合眼,一大早就让周传去警局接人。周传以让周谦给夏青树道歉为借口,请求警察把周谦带去医院。

    周谦坐上车后,手上还戴着手铐。

    周谦再是嚣张,也才十几岁,经过一夜的折磨,身上的利刺被磨去大半。看到周传,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哥,我想洗澡。”

    周传看了他一眼,“忍着,先去医院。”

    周传非常了解他这个弟弟,虽然做事荒唐,却不是傻子,相反,周谦很聪明,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威逼利诱受害者,像这样简单粗暴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说吧,怎么回事?”这件事发生后,两兄弟还是第一次沟通。

    周谦灌了一瓶冰水,简单洗了把脸,把事情经过说了,“哥,上次洗胃好难受。”

    周传皱眉,“吃过一次亏,应该提高警惕!”

    “哥,事情紧急,因为夏青树,雨彬的学生代表被取消了。”周谦回忆当时的情景,咬牙切齿道,“他发帖子,害得我和雨彬被骂,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当我好惹。”

    又是夏雨彬。

    周传捏了捏眉心。

    周谦每次做的荒唐事,多少有夏雨彬的影子,两人是死党,但夏雨彬在大人面前始终是个乖巧的好学生好孩子,他的弟弟就是坏胚子。

    坏事都让周谦一个人承担了,偏偏夏雨彬能将自己全部摘出去。

    “以后少和夏雨彬来往。”周传警告道。

    “为什么啊?”周谦问道。

    “你们俩都想报复夏青树,他还比你急一点。”周传冷哼一声,“你在拘留室待了一夜,整夜没睡,我们家还要面临巨额赔偿。他在家吹着空调一夜好眠,这是什么新时代死党情谊?!”

    面对哥哥的嘲讽,周谦想反驳,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医院病房里有三四个学生,其中就有夏雨彬,他和同学一起来看望夏青树。

    班长买了很多补品,还带了课堂笔记。

    周谦被民警带着,站在门口。他的模样狼狈,头发被汗水沾湿,油腻成束,身上还有汗臭味,和以前光鲜亮丽的大少爷完全是两个样子。

    夏雨彬穿着清爽的T恤,被同学们围着。

    周谦被民警带进来,手上还带着手铐。见周谦看过来,夏雨彬迅速移开视线,好似两人从不认识。

    周谦看了一眼哥哥,皱了下眉头。

    夏青树看到夏雨彬就烦,故意不理他,他平时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这些同学和他没什么话,放下水果补品之类的,就准备离开。

    等其他同学先出门了,夏雨彬才悄悄靠近周谦,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小声喊了一句,“谦。”

    夏雨彬故意压着嗓子,带着请求的意味。

    周谦知道,夏雨彬想从这件事里置身事外,不想被牵扯。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周谦以前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好似背锅侠。

    被民警推了一下,周谦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的目的,走到病床面前,看似真诚地说道,“夏青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的医疗费用我们会全部承担,还会额外赔偿。”

    夏青树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谦。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也不知道看清楚没有,一直盯着周谦看了差不多两分钟,又闭上了眼睛。

    有气无力,好似一朵经历风吹雨打的小树苗,随时都会夭折。

    周谦吓了一跳,“哥,他怎么啦?”

    周谦有点慌,没料到夏青树这样惨,他只是想报复夏青树,没想让他死。

    周传:“他意识不清。”

    周谦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态度略显真诚地重复了一遍道歉词。

    夏青树睁开眼,又打了个干呕。

    刚刚的“意识不清”是演出来的,这个“干呕”却是身体的正常反应。

    夏青树皱眉。

    他一直以为,干呕和头晕是被吓出来的应激反应。

    现在脱离危险,头已经不晕了,为什么还在呕。

    他现在不仅干呕,还觉得浑身无力,不想吃东西。

    哦,不对,想吃橘子,很酸的那种。

    夏青树呕了几次,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赔偿?什么赔偿?”

    周谦看了一眼周传,又看了看身边的民警。周传示意他放心说,这个民警他们事先就沟通好了。

    周谦:“你的医疗费我们全部承担,再额外赔偿一百万,但需要你在谅解书上签字。”

    一百万?

    你们干的那些混账事,是一百万就能打发的?!

    他当时差点被吓死了!

    他不是贪财,他主要觉得,一百万对周谦来说不痛不痒,不能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还会再犯。

    夏青树眨眨眼,对着旁边站着的民警问道,“少了?什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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