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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秘书猛拍大腿,恍然大悟。

    他举起手,稳住跟在身后的七个临时护工。

    “你们被辞退了,我会结相关费用。”

    李秘书打发了临时护工,将老板的换洗衣物交给夏青树,给老板发了条信息,提前下班了。

    老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等待期间,夏青树给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夏老二知道夏青树要陪护陈志宇,给他拿了洗漱用品。

    夏老二担心地不得了,知道陈志宇是为看救夏青树才受伤的,差点就要留下来亲自陪护,夏青树被他“精忠报国”的热情吓到,好说歹说把他劝回家了。

    不知道是谁透露出消息,陈志宇受伤的事被媒体知道了,医院门口来了几个记者。夏青树找到医院保安,把记者打发了,又将陈志宇的个人物品提前放到VIP单人病房,一切处理好之后,陈志宇被护士推了出来。

    VIP病房有两个房间,除了病人的病房,还有一间比较小的客房,护士交待两句,离开了。夏青树推着轮椅,把恩公送进病房,这才有空询问恩公的病情。

    被硬物砸到之后,陈志宇的腿骨有轻微骨裂,不需要做手术,但是腿上也打了石膏,行动不是很方便。

    “志宇哥,痛不痛?”夏青树看着对方的石膏腿,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

    陈志宇摇了摇头。

    腿伤没他想象得那么严重,可以采取保守治疗,今晚就可以回家。

    如果没有夏青树,他的原定计划也是回家。

    他住的是VIP病房,床单也是新的,对清洁卫生有一定高要求的他还是觉得医院的床不是很干净。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让小朋友陪床,要是他回家了,小朋友岂不是非常失望。

    陈志宇抬头一看,发现夏青树眼角还有些红,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娇气又脆弱。

    刚刚都哭过一场了,要是知道他今晚不在医院住院,小家伙不知道该又多么伤心,晚上会偷偷藏起来哭吧............

    一个男孩子,这么那么爱哭?

    算了算了,就为他破例一次吧。

    陈志宇决定今晚住医院,了却小朋友陪床的心愿。

    他看着小朋友红扑扑的脸,心间一软,脱口而出,“要不你帮我吹吹?兴许吹一吹,我就不痛了。”

    夏青树:“??”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恩公的脑袋是不是也受伤了?

    不对啊,明明伤的是小腿,电杆没有砸到头部,报告他都看过了。

    而且恩公坐在轮椅上,双脚都离地了,智商占领高地了,怎么还会开这般幼稚......的玩笑?!

    夏青树退后两步,仔细观测陈志宇,试图在他脸上寻找一点头部受损的蛛丝马迹。

    他的表情认真,眼睛睁得圆圆的。

    哭过之后,眼尾红晕未消,眼角那颗小痣被一团红霞簇拥着,愈发夺目。

    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唇上水光潋滟......

    就如陈志宇这般内心坚毅之人,见着夏青树如此乖巧漂亮的模样,也被引出了逗弄之心。

    陈志宇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太妥当。

    自己这是怎么呢,怎么说出如此孟浪之话。

    但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再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瞄了夏青树一眼,立刻正襟危坐,企图掩盖自己的失误。

    陈志宇五官凌厉,下颌线条冷硬,一张薄唇看起来薄情寡义。他正经起来的时候,那样子堪比新闻联播播报员,端的是眼神清明、刚正不阿。

    特别能唬人。

    陈志宇一身浩然正气,反而衬得夏青树有些鬼鬼祟祟。

    Fine,恩公的一点小小的要求。

    就是吹一下伤口,又不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

    满足。

    夏青树做完心理建设,蹲下。身,慢慢贴近打了石膏的腿。

    怕把对方弄伤,他双手轻轻虚捧起石膏腿,嘴唇半开,像吐气似的,轻轻呵了一口气。

    然后,半仰起头,像只小鹿似的,声音糍糯糯的问道,“志宇哥,好了吗?”

    见陈志宇没有开口,夏青树撑起一点身体,半蹲在陈志宇面前,“我再吹一次?”

    陈志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茫然地点了点头。

    兴许,可以考虑,等腿好了之后,要不要圆了小朋友的梦......

    ~

    夏青树对着石膏腿吹了好几下。

    刚开始他觉得陈志宇是不是脑袋被电杆砸了,后来看到陈志宇脸色慢慢变红,鼻尖有汗,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夏青树一下子警觉起来,“志宇哥,你怎么啦?”

    陈志宇回过神来,哑着嗓子道,“没事......”

    他的样子有气无力,脸色涨红,眉头皱着,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夏青树断定他肯定有什么,只是不好意思说,连忙跑到护士站把护士小姐叫了过来。

    护士小姐急急忙忙跑过来,重新给陈志宇做了检查。

    血压什么的都正常,就是心跳速度有点快,其他没什么大不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让好好休息,不要剧烈运动就走了。

    夏青树松了一口气。

    “志宇哥,您先洗漱。”夏青树把陈志宇推到卫生间,先洗手,再消毒,最后拆开牙刷。

    牙膏盖有些紧,他用力一挤,没有控制好力道,牙膏“biu”地射出来,像根白线,溅出去老远,还喷了点在他鼻尖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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