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页
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睡醒了谢危邯已经做了他想做的了,睡醒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沈陆扬攥紧拳头,指甲刺进rou里,留下淤血的痕迹。 他盯着眼前最后的那抹颜色,脑海里的那根神经跳啊跳,拉扯着疼痛感,发出咯吱声……直到最后,猛然崩断! 他忽然。 非常。 他妈的。 不高兴。 凭什么普通Alpha弱成这样!凭什么说催眠就催眠!凭什么他要cao蛋的马上就把这茬儿忘了! 眼底染红,沈陆扬一巴掌扣住桌子,发自内心的愤怒冲破催眠的束缚,像只急了的猎犬,猛地扑上去,撞进了谢危邯的怀里。 惯性使然,两个人一同倒在榻榻米上。 沈陆扬在上,谢危邯在下。 温顺的狗狗龇出獠牙,恼怒地瞪着身下的绅士,气势汹汹。 眼底却湿漉漉的,生气都让人怜爱。 “谢危邯!”他嗓音压低,连名带姓地喊。 谢危邯略有些惊奇地一挑眉,躺在身下也依旧从容。 此刻,他唇角的笑终于多了几分真实,玩味而纵容沈陆扬的冒犯,甚至于引导他变本加厉。 “生气了?”手掌落在腰间,在青年线条清晰的腰线上游移,“还是想和我一起去——” 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在沈陆扬神经上砸出裂痕。 “杀了她。” 沈陆扬呼吸剧烈,胸口起伏间,撑着他的胸口坐直,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多么危险。 居高临下地看着,气到皱眉也还是和人讲道理。 语气很糟糕:“别催眠我!我是红线。” 猩红的眸底微闪,四目相接,沈陆扬身体一僵,随即一松。 催眠不知不觉地解除,他眼前的场景重新变得清晰。 大脑也是。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谢危邯头的两侧,俯身看着他。 遮下来的阴影让男人彻底藏于阴暗,危险悄然滋生,攀附住猎物的脚踝。 “你刚刚说要杀人,”沈陆扬嗓子哑着,皱眉,“你不能杀人,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 谢危邯被激起兴趣,好整以暇地看着恼火的狗狗,嗓音轻佻,漫不经心地触怒:“可是我很生气。” 沈陆扬眉头皱的更深,偏头不看他,轻易被点了火:“我也生气!” 方易说的对,谢危邯就像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喜欢的话可以多睡一会儿,但不能沉迷,更不能沉睡不醒。 因为他飘忽不定,像一片海市蜃楼,美则美矣,看得见,抓不到。 但他从小到大一直在飘,他想要一个稳定的落脚地。 他可以为了这块美好的、他最喜欢、最想得到的落脚地努力,但也会累,会害怕。 胡思乱想:万一这块地方注定不是他的,那他上哪去。 更何况这块地方也不是固定的,还到处乱飘,逗着他像个傻狗似的追…… 除却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他脑子还挺好使的。 之前没爆发,纯纯因为还执着于美色和喜欢。 现在喜欢还在,他勉强从美色里挣扎出一点理智,打算“算总账”。 闷闷的笑声从身下传来,沈陆扬低头看他。 谢危邯笑得眼睛微弯,愉悦的眼神骗不了人,他现在很愉快。 但沈陆扬就不愉快了,他怎么一丁点威慑力都没有。 “谢危邯,”他稍微严肃了点,“我现在很认真。” “嗯,”谢危邯敛了几分笑意,唇角的弧度重回凉薄,按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沈陆扬整个人抖了一下,听他说:“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我不会做。” 沈陆扬不上当:“骗人,你刚才还要催眠我,除非你和我发誓,你要一直听我的,我哎——” 谢危邯脸色未变,只是扣住他的手忽然使力,沈陆扬立刻像断了腰的兔子,没骨头似的趴摔到他怀里。 沈陆扬脸皮一热,没面子地想坐直,又被轻易地按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两个人身体在重力作用下,好几次贴了不该贴的地方。 沈陆扬喉咙发干,烦躁升级,没走大脑地强调:“你他妈别按我腰!” 话出口就后悔了,刚要道歉。 绝对的地位被挑衅,谢危邯眸色深深,另一只手忽然卡住他的脖子,略微使力。 上下翻转。 沈陆扬像只待宰的兔子,被按住喉咙顶住腰,一米八多的个子,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但脖子并不疼,维持在控制行动和微妙的惩罚之间。 为最特别的猎物准备的特权,哪怕大脑被不悦占领,也是生效的。 谢危邯欣赏着躺在地上狼狈挣扎的人,像在看一副世界名画。 仔细,耐心,探索。 沈陆扬第一次被用武力压制,整个人懵了几秒。 以往的每次亲密,谢危邯都会把主动权交到他手上,就算做决定,也是引导他。 这次不一样,对方真的在动气。 和他一样。 他是因为被催眠生气,那谢危邯是因为…… “我也很好奇。扬扬,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陆扬怔愣片刻,忽然开窍了几秒。 会不会是因为,感受到以前没有过的情绪,情绪失去控制,所以本能地想要排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