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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沈陆扬和谢危邯一起到了岱栎坊,宁婉姝比他们晚了几分钟。

    一见面,谢危邯就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宁婉姝,两个人进行了一番凡夫俗子沈陆扬听不懂的友好会晤,脸上的笑和嘴里说出的话让沈陆扬一头雾水,好像都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

    他像个来参观高级话术的废物学生,除了低头吃饭也找不着插话的缝隙。

    宁婉姝优雅地搅拌着果汁,含笑看着谢危邯这个晚辈,语气温和:“和扬扬认识还不到三个月,就这样喜欢了,看来是真的有缘分。”

    感情需要时间来证明,阿姨觉得你们现在谈婚论嫁尚早。

    谢危邯温润地勾了勾唇角,熟稔地帮沈陆扬剥好海鲜外壳,对宁婉姝微微一笑:“时间很美好,我喜欢经过洗礼而愈发闪亮的东西。”

    接受您的看法,但我对扬扬的爱只会越来越深。

    宁婉姝尝了口果汁,稍甜了,她摩挲着杯口淡笑:“我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一点,就是未来有无限可能。”

    不仅事业有无限可能,感情也是,比如轻易地喜欢别的人,徒留用情至深的那个傻小子伤心。

    谢危邯抬眸,神情温润,轻笑:“确实,不过总有些人是与众不同的。”

    永远不缺不懂珍惜的蠢人,而我不是。

    沈陆扬吃饭的间隙,随口笑着说:“妈,可能这种东西该有的就是有,没有的想有也没有呀。”

    宁婉姝若有所思地点头,揉着他头发,看向谢危邯说:“成熟的人总会懂得更多,天真一些的更会被虚无缥缈的东西迷惑。”

    扬扬阅历和心性都不如你成熟,阿姨担心他会吃亏。

    谢危邯眼底温柔地看向沈陆扬:“太过成熟总会累,我更向往和渴望罕有的天真。”

    我们之间的位置,是我更需要他。

    ……

    沈陆扬吃饱了,感觉宁婉姝和谢危邯都没怎么吃,一直在聊天。

    他乐观地想,看来他妈对谢危邯确实非常满意,都开始聊人生谈理想了,也没见有什么盘问为难的。

    分别时宁婉姝托谢危邯给他父亲和爸爸带一声问候,有时间可以一起喝喝茶,谢危邯欣然答应。

    晚上沈陆扬没有在谢危邯家留宿,而是回家整理第二天上课的资料,刚到家,就收到了宁婉姝的消息。

    很长一段,写的很认真。

    -宝贝,mama尊重你的选择,所以只给你提供一些过来人的意见。

    -看得出来你们现在很幸福,但mama觉得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时间是考验感情的最好方式,你们或许可以多相处一些时间,更深地感受一下彼此的性格习惯。

    -谢危邯比你成熟很多,连mama也总是难以看清他,这意味着当你们的感情出现问题时,mama不能非常准确地给予你建议。

    -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怎么选择mama不会干涉你,但是如果受了委屈,千万不要瞒着mama,知道吗?

    沈陆扬揉了揉眼睛,酸酸涨涨的。

    他理解宁婉姝的顾虑,当儿子的男朋友过于优秀以至于完美无缺时,那对方的完美就是最大的问题。

    宁婉姝猜对了,谢危邯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非常危险的存在,但对他来说不是。

    他们两个是彼此的特别。

    他认真地给宁婉姝回复。

    -妈,不用担心,这段关系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我觉得,在他心里,我是最特别的。

    宁婉姝尊重儿子的选择,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表示自己永远是最坚实的后盾。

    沈陆扬感动得一塌糊涂,红着眼眶缓了好久。

    周一。

    闹铃一响,催命符一样。

    沈陆扬忍着身上还没消失的酸痛,一大早爬起来上班,感觉胳膊和腿更疼了。

    看来他需要加强锻炼了,每次做完都要歇菜几天可怎么行。

    也太弱了。

    到学校,经过走廊的时候,沈陆扬被从楼梯口爬上来的詹静妙着急地喊住。

    “沈老师老师老师!”

    “干嘛呀干嘛干嘛?”

    詹静妙背着个快有她上半身大的书包,装的满满当当,大步跑到沈陆扬跟前,喘着气,边跟着沈陆扬走边快速地说:“今天下午有个彩排汇演,学生会的人过来检查咱们的排练情况,我把他们的衣服都带来了,沈老师你和谢老师穿自己的衣服就行,但是耳朵得戴上,给他们检查一下。”

    沈陆扬步伐一顿,神情微妙地低头看她:“必须戴?”

    詹静妙颠了下书包:“对啊,那天我把耳朵给你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学生会那群事儿多的随时choucha,这些东西最好放在学校,方便随时取用……”

    沈陆扬尴尬地撵了撵手指,脑海里只有昨天早上起床后的场景。

    前天晚上做完谢危邯就带他去洗澡了,洗完澡又吹头发聊天,然后他好像抱着谢危邯睡着了……客厅都没来得及收拾。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沈陆扬起床后,清晰地看到了昨晚的他们到底有多荒唐。

    最清晰的证据就是地上那两个脏兮兮的耳朵,上面的各种液体已经凝固干涸,本体也被用力拽弄、撕咬到变形……

    换句话说就是——这玩意不能用了。

    “谢老师?”詹静妙喊了他一声,书包压得她背都弯了,“你把耳朵落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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