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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U盘读条已经加载到了20%出头,估计彻底加载完毕确实得等到明天早上。

    现在时间已经凌晨一点,郁燃揉了揉眼睛,用脑过度加熬夜,整个人现在已经困倦得不行。

    燕时澈目睹青年蜷缩在笔电前一连打了三个哈欠,强制把他拎到被窝里,裹成一卷蛹。

    “先睡觉。”他道,“有什么明天就清楚了。”

    郁燃被迫裹进床铺,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还在挣扎,“你让我起来,得不到答案我睡不着。”

    回答他的是骤然熄灭的灯光,以及一只盖在他眼皮上温热的手掌。

    燕时澈低声嘲讽,“我怕鬼没找上门来,你就先猝死在这里了。”

    “……”

    郁燃的睫毛颤了颤,缓缓闭上了眼,所有的疲惫在这一瞬间席卷而来,把他压进了深深的混沌中。

    还说自己睡不着。

    男人把掌心从青年的脸上挪开,在地铺的另一头躺下。

    笔记本屏幕在床头闪着微弱的绿光,过了许久,也陷入待机的黑暗。

    郁燃觉得自己很久没睡那么好了,一夜无梦,被温暖的羽绒被拥在窝里,身心愉悦。

    但这种愉悦也仅仅持续到他被叫醒之前。

    “郁燃——”

    “老板——”

    “醒醒——”

    他刚一睁眼,就看见燕时澈蹲在自己面前。

    男人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额头,嘴上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漆黑的眼眸被下拉的双眼皮遮住一半,凌乱的黑发随意下落,好像睥睨着一切。

    包括……郁燃的睡眠。

    “滚。”

    这是青年醒后的第一句话。

    “我要睡觉。”

    这是他把被子拉到自己头顶,将自己与世界隔绝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得不到答案我睡不着。

    燕时澈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双手拉住被子两角,手腕巧力一抖,一个完完整整的青年就咕噜噜滚了出来。

    顶着雇主暴躁的起床气,燕时澈淡定地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一个方向。

    床头笔电上的进度条已经走到99.93%,拉成了一线绿油油的颜色。

    郁燃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脾气瞬间降下去了不少。

    懵懵懂懂地从被窝里坐起身,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上,全程没有搭理过燕时澈一次。

    进度条加载到最后,速度又慢了起来,还得有五六分钟。

    他扣上衬衣扣子,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完毕,才转头对男人说出了早上的第一句正经对话。

    “给我拿点吃的。”

    “好,大少爷。”

    郁燃忽略掉对方懒洋洋的嘲讽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进度条——

    99.99%……

    100%

    就在进度条走满的瞬间,一把血红色的叉打在屏幕上,两条狰狞咬尾的黑蛇缓缓浮现,吐出了一只加密文件夹。

    密码?

    郁燃试着在方框里输入404,果然开了。

    文件夹里又是一整面的文件夹,从上到下每一个上面都写了不同的日期,由远及近地排列。

    第一个2017/11/02。

    郁燃点进去,里面有两张JPG文件,一段MP4视频。

    第一个JPG文件点进去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站着九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他们都被蒙在黑色的斗篷罩衫里,脸上戴了纯黑的面具。

    唯一能识别出他们身份的是,在几只露出斗篷的手上,右手食指都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衔尾蛇戒指。

    郁燃一下子就看出了他自己的身形,他站在最中间,斜后方那个高大的人影应该是燕时澈。

    胖子和杰西卡很好认,一个是因为身材,一个因为斗篷下露出了几缕卷发。

    那么杰西卡挽住的男人一定就是“男朋友”盛耀荣,旁边有两个挨得很近一高一矮的就是丛氏兄妹了。

    除此之外,最左边和最右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身高是盛影,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刚出场就被刀的第九个倒霉鬼。

    在人群后面是一块黑布,上面是熟悉的双衔尾蛇图案,图案上方写着Satan一词。

    Satan,撒旦。

    据说伊甸园里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条蛇就是撒旦的化身。

    郁燃点开第二个JPG文件,同样是一张图,却不是什么合影,而是一张地图。

    地图的图案很奇怪,不是正规的电脑制图,而是手绘地图,粗略的标注了大楼几层的状况,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条红色的线。

    红线穿过墙壁,从404房间起始,到二楼泳池结束。

    这应该就是密道的线路图。

    第三个MP4视频的内容最为怪诞。

    点进去是一段只有十多秒的模糊视频,拍摄时间是在晚上或者是在什么黑暗的地方,像素非常糊,只能看见摩肩接踵的黑色衣袍,紧接着画面剧烈抖动起来,视频里传来了惨烈的尖叫声,那声音仿佛受到了最极致最邪恶的酷刑,连声带都要吐出来,又刺耳又凄厉。

    伴随着痛苦的哭嚎,郁燃听见“自己”的声音出现在了视频中——

    “王楚,你怎么不看?”虽然是熟悉的嗓音,但却没有青年平常那样冷静自制,反而带着一股癫狂滑腻,像冷冰冰的蛇。

    尖叫声盖过了人声,郁燃只听清了“自己”带笑的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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