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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如等等看,这消息传回京中,晋王的反应吧?”他挑起眉头,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恻恻的。 谢惟脸上的神情终于舒展了些许。 “谢恪宝贝宁寻宝贝成这样,本王倒真想亲眼瞧瞧,他知道这消息时会是什么神情,”他道,“昔年贤妃掺和先太子争储之事,巴巴地想要谢恪上位,也未尝没在本王坠马之事上下功夫,如今,可算可以报复回去了。” 谢惟自诩还是了解自己的那个九弟的。 从小被宝贝惯了,眼界高得吓人,又是嚣张跋扈的性子,除了宁寻之外,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真要将太子杀了宁寻的消息传到晋王府上,他不得当场发疯? 若是平日里,宣平侯或许能按住他,但如今宣平侯晚年丧了独子,说不成还得跟着发疯。 就算谢恪真的无情无义有些理智,不急着报仇想先查查真相,倒也没怎么所谓,谢惟可以帮他。 郭星华也跟着笑了笑,又道:“既如此,等这消息传到了京中,再发酵上几日,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谢惟却在此时沉默了片刻,才道:“有些刻意了,不过咱们等不起。” 他顿了一顿,又问:“太子最近常去的地方打听出来了吗?他为什么这么突然的住到皇家别苑去?” 太子住到别苑的消息曾让端王好生高兴了一阵子。 别苑到底不比皇宫防卫严密,真要撕破脸动手,无论如何也比在宫里方便许多。 不过谢惟又疑心深重,虽则太子也不是不曾在盛夏时节住出去过,但此番回京第一次便住去了别苑,到底显得有些仓促。 去听郭星华道:“是,太子殿下突然住到别苑去的缘由,多半是因为南疆那个叫叶嘉的乐坊东家。” 谢惟知道这事,纳闷道:“叶嘉?秦烨的那个蓝颜知己?他还真将人抢回来了,秦烨也够能忍的。” 郭星华又道:“这叶嘉到了棠京城后,并未跟着太子殿下住到别苑里,而是寻了城南一处转手的花楼,令人重新修整了一番,如今已然开门迎客了,仍叫做妙乐府。” “据咱们安插在东宫里的人说,太子住在皇家别苑,便是为了出入方便些,好悄悄去瞧叶嘉。这一月之中,总要偷偷去一两次,待的时间都不短。” 谢惟又咳了一声,眼底露出几分恍然来,呵地笑了一声:“本王还纳闷呢,他怎么一反常态的住在宫外,原来是被美人勾了心魂去,这也好……若真住在宫中,说不得,还要费些心思引他出来。” “吩咐下去,密切注视晋王府的动静,等谢恪知道这消息,咱们便寻了时机动手。” 第71章 失败的以身相许。 晨光熹微之时, 棠京城的城门刚一开启,便有一骑快马疾驰而入,将京都内严禁纵马扰民的律令置若罔闻。 有守在城门边负责防务的小卒看不过去,张了口想要呼喊出声, 便被身边的老兵拦住, 意味深长的给了个眼神。 “拦我做什么?闹市纵马气焰嚣张, 若让京都衙门知道了, 说不得会怪罪在咱们城门令的身上, 说些什么阻拦不及的屁话!” “瞧见刚刚那人身上的服色了没?”那老兵努努嘴, “晋王府亲随的装束。若此仓皇必有大事, 你若拦了, 当心扣你一个贻误机要的罪名。” 谢恪被从床榻上闹起来时,脸上还有几分被仓促吵醒的茫然。 他几辈子没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便是大朝会也是爱去不去, 原本眼睛一瞪便要发火, 却在听到是北边来信后骤然变了态度。 “让他进来。”谢恪心头不知为何蒙上点阴霾, 说话时嘴唇微抖, 甚至有些轻微的战栗。 这战栗在看清来人身上的形状时大幅增加了剧烈程度。 “英枫?!” 谢恪豁然站起身来,瞳孔剧震。 来人是宁寻身边跟了十数年的亲随,一向甚有体面,连他遇见时也多有礼遇,如今却衣袍褴褛脸上带伤,胳膊上匆匆包扎过的地方甚至隐隐透出些血色来。 什么样的状况, 能让英枫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宁寻呢? 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刚冒出这样两个疑问, 还未想出答案时,英枫已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嚎着道:“殿下!公子回京途中遇袭, 身边之人死伤殆尽,公子坠崖……小人遍寻不获,只怕是……只怕是……” 他话未说完,谢恪已是脑袋‘嗡’的一声,脸上血色尽失。 他快走了两步,一把揪住英枫的领口,厉声道:“你说什么?” 英枫在晋王极具压迫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又重复了一遍。 谢恪一时怔愣。 他眼底逐渐有了点血色,脸上却是苍白依旧,攥住英枫领口的手骤然没了力道,极为颓然的跌坐在了椅上。 “是谁做的?”谢恪哑着声音问。 他是天下最有能力复仇的人之一,无论宁寻死在谁的手下,他都能让那个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哪怕是把自己豁出去。 英枫终于得了空隙喘了两口气,压低声音道:“请殿下屏退左右。” 这是幕后之人的名讳不可公之于众的意思了。 谢恪从唇齿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冷笑,机械地摆了摆手。 屋中之人退了个干净,英枫还很狗腿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留下后,方才从袖中掏出一份书信模样的信息,要递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