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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什么?”温兴盛脸上的肌rou不自然地颤抖,因为周围人的低气压,后背竟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温茶抬起头,脸蛋哭成花猫,眼眶鼻头全都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薄而通透的皮肤充满精致的脆弱感:“难道不是吗?导演和我聊广告的事聊得好好的,结果你突然把温乐水推出来。都是你的儿子,你什么都想给他,我就不配呆在这个家。”

    少年哭得有些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温兴盛气急败坏:“明明是你拒绝了他,我就让小水去试试?连个机会都不给他,你怎么这么小气!”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听他的,他赶紧向约翰维尔逊求助:“导演,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恨恨剜了温茶一眼,有约翰作证,他就不信温茶的瞎说不会被戳穿。

    温茶的眼睛刚刚被泪水洗过,散去朦胧逐渐清澈,时不时抽泣几声,并不像温兴盛想象中的那样慌乱,反而十分淡定。

    只要人设立得好,随便怎么说都不会翻车。薛眉和温荣对温兴盛的怒气早就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差一个爆发点,不管温兴盛辩解什么他们都会站在他这头。

    平时没有找温兴盛的茬是因为嫌他烦懒得搭理他,今天送上门来的打脸机会,不给他好好泡杯茶长长教训真以为他这个茶艺大师的名号是白来的?

    一个电话一条群发短信就能解决的事,谁怕谁啊!

    不等约翰张嘴,薛眉先一步开口,:“小气?小茶要是小气,当初一回来就应该让温乐水离开。”

    从头到尾一直当背景板不敢出声的温乐水难以置信地抬头,哭了出来:“mama!”

    被愤怒冲昏脑袋的薛眉已经顾不上温乐水的感受,放在平时她可能还会斟酌言辞,不让自己和温兴盛争吵的战火波及到温乐水。

    可是自从上回知道温乐水搞小动作对付温茶以后,她虽然原谅了温乐水,但对温乐水的感情开始做起了减法,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渐渐消耗。可能还剩下一些,但已经不多了。

    “你……你……”温兴盛本算英俊的脸庞扭曲,颤颤巍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卷入家庭战争之中的约翰总算找到空隙说话:“well,我来找cha商量拍广告的事情我,cha拒绝了我。事实上,我认为我们还在交涉之中,没想到温先生突然提议要让这位男孩试试,接着cha就很伤心地哭了……”

    他耸耸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约翰的话表面上不偏不倚,实则暗暗偏向温茶。都是千年的狐狸精了,哪里瞧不出温茶在演戏。

    但是现在约翰对温茶有着浓厚的缪斯滤镜,亲爱的缪斯因为偏心的爸爸受了委屈哭一哭有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演技这么好,就该来拍广告!

    有了温乐水的出现,无形之间增加了竞争,他相信再度询问时,温茶一定会答应他的邀请。

    最后一个可以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帮他说话,温兴盛环顾一周的人:“好啊,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吧。你们不走,我走!”

    仿佛等他的这句话等了很久,温荣淡定地说:“我让王妈替你收拾好行李了,你走吧。”

    他很体贴地没有用“滚”字,把刚才叫王妈打包出来的重要的东西扔在他的脚下。

    之前是他想岔了,每次和温兴盛争吵都是他到薛家。仔细思考,都是姓温的,凭什么不是温兴盛滚出温家。

    体贴地帮温兴盛打包行李,也是怕他妈触景生情,突然心软。

    万事俱备,就等温兴盛滚蛋。

    温兴盛如他所愿,暂时没脸和这么多人对峙,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怒气冲冲地抓起包往门外走:“你们别求着我回来!”

    啪嗒,门一关。

    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温茶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接过齐修竹的手帕胡乱抹脸,吸了吸鼻子。

    约翰见缝插针:“cha,不要难过。对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在见到齐修竹之后,观察到齐修竹对温茶似有若无的宠溺时,约翰的眼睛都要亮了。

    捡到宝了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提出任何拍摄要求,为了温茶,金主都可以让他可劲儿造作。

    现在,约翰眼中的温茶不是简单的缪斯了,而是金灿灿的缪斯!

    “好。”温茶的声音哑哑的。

    约翰一喜,恨不得马上拿出合同跟温茶签约。

    温茶停顿了一秒,把手缩到宽松的袖里,慢慢抛出一句话:“但是,我不会马上出演。”

    约翰跟着他的话语和动作一起皱眉,这小祖宗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其他人一个机会,我们公平竞争,如果您觉得我合适,我就上,可以吗?”温茶抬起眼,目光明澈,坦坦荡荡。

    “你太宽容了。”薛青州叹了一口气,撩开温茶额前有些潮湿的刘海。

    这不就是给温乐水机会吗?

    温乐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顿时涌起火辣辣的刺痛感,温兴盛在今早发现约翰的来访时便悄悄叫温乐水打扮一番好好准备,也许是心怀侥幸,他按照温兴盛说的去做了。

    没想到温茶突然发难,把他至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温兴盛逃的急,只留温乐水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手脚冰冷发麻,愣愣的像只遭到痛打的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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