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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喻江夏怕他会舍不得,所以在不得不离开之前,想多给自己留一些时间,适应没有关昀野存在的日子。

    第24章

    回到家,喻江夏脱下羽绒服。他今天在射击馆出了不少汗,第一时间跑进浴室洗澡。

    没跟关昀野打招呼,也没问他要不要先洗,潜意识里,喻江夏俨然已经将这间总共六十几平米大小的出租屋,当成了自己可以肆意活动的家。

    关昀野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中不断传来的哗哗水声,心烦意乱。

    正当这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

    他不明所以地开了门,屋外站着一个身穿同城配送工作服的男人,双手抬起,将一个包装严实的纸盒递到他面前:“关先生您好,这是您在网站下单的商品,现已配送到达,麻烦您签收。”

    关昀野看着送到眼前的纸盒,正面画了一个粉红色的爱心,而拎手处则扎了一个紫罗兰色蝴蝶结。

    他不由得微愣,这是什么东西?他会买配色这么粉嫩的东西?

    但事实摆在这里,外送商品单子上写的收货人、收获地址,包括联系方式,都是他的。关昀野虽然想不通,但也只能先把东西接过了。

    当他满怀奇怪打开纸盒,一瓶类似沐浴液包装的东西顿时映入眼帘,只不过,眼前这件东西瓶身贴的外文翻译过来是“润滑液”的意思。

    关昀野这下想起来了,这是他从徐恒给他发的链接上,买的东西。

    而卖家还很贴心,除了他购买的润滑液之外,还随货附送了一套灌肠器和几只大号安全套。更有甚者,在纸盒的最底部,放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请您尽情享受今夜。

    享受?呵,关昀野把手里的东西丢回纸盒。

    仿佛觉得所有这些都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

    他打开门,想把东西当废物垃圾甩了,可正好喻江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两人在刹那间对视。

    喻江夏一眼就看见了关昀野手里的盒子,只是他没有像关昀野刚才收到东西那样,困惑里头装了什么。反而顿时眼睛一亮,不顾还湿着没擦的头发,赤脚跑过去问:“你点了什么好吃的外卖?这么一大盒?”

    说着,就要伸手去扒纸盒里的东西。

    关昀野下意识躲开他的动作,把纸盒往身后一藏:“不是吃的。”

    他大幅度的躲避让喻江夏愣怔,伸出去的手略有些尴尬地从半空放下。

    包装这么粉嫩,上面还明显贴了配送信息条,而且他刚刚在浴室中确实听见了按门铃的声音。

    不是吃的,还能是什么?

    说起来,如果仔细看的话。这扎了精致蝴蝶结的纸盒,确实不怎么像外卖盒,反而更像是礼物盒,兼之今晚正好是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一个猜测顿时如流星划过喻江夏的脑海。

    这该不会是哪个漂亮小jiejie给她送的圣诞节礼物吧?

    关昀野曾经在国外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朋友和同学也许都有过圣诞节的习俗。况且这桃红粉加浪漫紫的搭配,应该不会是哪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性能送出手的。

    这么躲躲藏藏,可见东西重要。

    看来今晚他提出要搬走自己住是对的,没准他这段时间的鸠占鹊巢已经打扰到了关昀野和喜欢对象的私生活。

    想到这里,喻江夏压下心头升起的莫名酸楚,问道:“我记得明天工作室不上班,对吧?”

    关昀野自然不知道他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已经胡乱想了这么多,甚至给他匹配上了一个女朋友,他单纯回答喻江夏这个问题点了点头:“嗯,明天休息,你想去哪里玩吗?”

    “是有想去的地方,不过不是玩。”喻江夏说,“我一会儿在手机上找些租房信息,准备明天去看看房子。”

    听见这话,关昀野拿着纸盒的手指一颤,险些抓不住东西掉在地上。

    “这么着急……”他皱眉。

    “也不算着急吧。”喻江夏说瞎话不打草稿,扯了个理由说,“正好现在既是年底又是月底,如果能在这两天之内定下来,从明年伊始就开始租,会比较方便算房租。”

    他说完,不想看关昀野的态度,顾自走到阳台上,蹲下身子逗霜之哀伤去了。

    关昀野手里拿着纸盒子,一时间丢掉也不妥当,留下也不合适,最终拧着眉毛,把盒子甩进了床底下。

    眼不见为净,过两天再扔吧。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在窗檐堆积出纯白。

    时钟滴滴答答,仿佛圣诞老人十二只驯鹿拉着雪橇奔跑时发出的铃铛响声。

    屋里的人没睡着,关昀野闻着被子上、空气里,满是喻江夏的味道,还有他昨天放到床上的枕头,心想……青年什么时候会梦游来他身边。

    客厅的人也没睡着,喻江夏看见的、摸到的每一件物品都属于关昀野,就连他最喜欢的霜之哀伤,也并不纯粹只属于他,满是两人共同照料的痕迹。

    喻江夏闭上眼睛,长长叹出一口气:“果然舍不得啊……”

    但他已经穿越过来四个半月了,任务完成度肯定能达标,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四十几天,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时光。等回到原来的时空,他依旧是孤零零一个人,再也没有谁会像关昀野这样关心他、照顾他……

    所以他的舍不得,没用。

    视线穿过未拉的床帘,借着雪色给深夜天幕染上微微橙红的玄光,好似能把每一片雪花飘落的轨迹数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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