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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不许违反宵禁、不许违抗老师的命令、不许在监控范围内损害他人财物或打架斗殴……但因为太困了,林小冬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都没有看完就放下了。 他把画架搬到窗户旁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这里正对着那座人工湖,草坪上的灯光熄灭后,荒凉的花园在夜色下多了几分诡秘的感觉。 “确实有点儿像鬼屋。”林小冬自言自语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问过系统了,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怪力乱神的因素,是纯纯正正的现代社会。 他重新放下窗帘,换上林家给他们准备好的睡衣,一头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凌晨时分。 躺在床上的林小冬突然被一阵异动惊醒。 他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就和先前那位主管讲的一样,他的耳畔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仿佛野兽喘/息的诡异声音。 林小冬原以为这是深山里的野猪饿极了跑进来偷食,一翻身把枕头盖在脑袋上,准备继续睡自己的觉。 没想到,过了十几分钟后,这声音不但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还伴随着指甲挠过某种东西的刺耳刮挠声——这可就不是野猪了。 “靠!” 被扰了清梦的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怨气地坐起来。 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气势汹汹地跳下床,从房间里找到分发的盆,又把扫帚的塑料长杆拆下来,把塑料盆按在天花板上充当扩音器,拿着杆子使劲儿往上捅了五六下。 “有没有公德心?大半夜的鬼哭狼嚎,这可是正常人睡觉的时间!” 夜深人静,少年中气十足的喊声响彻城堡。 二楼的主卧内瞬间一片寂静。 站在床边的家庭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冲着林裴吼;而知道内情的叶时远则是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心里叫苦连天,当初看着林小冬稳重,年纪又是其中最大的,所以就安排他住在主卧的正下方,还特意嘱咐了分发钥匙的主管让少年乖觉一些。 没想到林小冬不但没听他的,还在来城堡的第一天晚上就开始搞事情! 这个城堡因为位置偏僻但风景优美,在近代以来就成了林家历代家主用来疗养度假的地方。而自从林裴双腿残疾后,便对那些没完没了的看望和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烦不胜烦,干脆把办公的地点搬到了这里来。 然而,因为旧伤迟迟未愈,每到深夜,男人总是会因为疼痛辗转难眠,甚至还会因为心情暴躁抑郁在房间内大肆破坏,所以才会发出那些类似于野兽般的声音。 “家主,小孩子不懂事,是我的错。”看着靠在床头双拳紧握、脸色苍白阴沉的男人,叶时远立刻道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我这就让他和堂弟住到一间房里……还是说,您是打算直接把他遣送回家?” 其实这对林小冬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叶时远心知肚明,虽然林小冬的父母曾经在家族内的威望很高,但人死如灯灭,更何况他们夫妻俩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遗产的事情他也隐约听说过一些,虽然同情,不过作为一个外人,叶时远也只能叹息一声罢了。 林裴闭上双眼,沉默片刻,声音沙哑道:“不用。” 叶时远赶紧道:“那我下楼去跟他说一声……” “站住。”男人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在看到叶时远脸上谨小慎微的表情时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又扫了一圈屋内的医生和护士,“谁也不许告诉他,听到没?” “……是。” 在场三人都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把这归结于是林裴的自尊心作祟。 毕竟是一代枭雄,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大家族掌门人,一朝沦为只能被人用轮椅推着行走的残疾人……这落差,可想而知。 由此,他们对待林裴的态度更加小心翼翼了。 而楼下的林小冬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声音终于消停了,也很满意。 他向来心大,也懒得想隔壁其他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会怎么想,在把东西放回原位后,便又钻回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 城堡楼顶的大钟在七点准时敲响,十六个孩子睁着惺忪的睡眼,分为男女两队去东西两间浴室洗漱完毕,然后在主管的带领下,坐在了餐厅的长桌两端等待早餐。 然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面包鸡蛋和牛奶,负责孩子们伙食的食堂师傅只是淡定地擦了擦手,在他们面前摆上了一份菜单。 一块烤面包——价值一奖章; 三个鸡蛋——价值一奖章; 一杯牛奶——价值一奖章; 一块烤羊排——价值三奖章; …… ………… 这份菜单一出,顿时让十六个孩子们全都傻眼了。 之前就想到会是这样的只是在发愁价格为什么会这么贵,而昨晚拿奖章兑换玩具的那几个孩子,基本都是一副面色惶惶然的样子,使劲儿算着自己剩下的点数还够换几块面包。 “主管先生,”又是那个meimei头举手了,“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的奖章用完了,但又饿着肚子要吃饭,怎么办?总不会就这么让我们饿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