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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克直勾勾地盯着几乎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圣子,结结巴巴道:“您,您这是……?”

    “如你所见,”白发青年微微一笑,伸出手,“我堕落了。”

    随着他的动作,在火光映照下产生的阴影从四面八方向他的掌心涌来,形成一道缓缓旋转着的、黑色的粘稠球状液体。

    这是黑暗气息凝聚到极致后的产物,普通人只要沾到了一丁点儿就会神志恍惚,变成行尸走rou。不过林小冬的信仰坚定——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体内还有充沛的光明魔法。因此,这玩意儿对他基本没用,最多能刺激一下身体里的魔力。

    但是,这种堪称是污染源的大杀器,却被当初邪神用来玩咳咳那啥play……实在是有些糟蹋了。

    黑色污染:委屈.jpg

    林小冬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在骑士们半是震惊、半是复杂的目光下,轻轻对着黑色的球体吹了一口气。

    刹那间,密室内明亮的火光齐齐一颤。

    橙红色的温暖光芒变成了幽蓝色的深渊之火,黑色的球体变成一条足有成人臂膀粗细的大蛇,缠绕在白发青年的身躯上,吐着长信的巨大蛇头还亲昵地蹭了蹭青年的脸颊,似乎是在央求对方的夸奖。

    “乖。”圣子摸了摸它的脑袋,温柔道,“做的不错。”

    艾克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那个克里斯是圣子林恩的熟人,经历也十分悲惨,但要说他的一番话就能引诱得圣子变成这样,艾克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

    圣子林恩,其实早就堕落了!

    “团长,我们该怎么办?”身后传来一位骑士微弱的询问声。

    黑发男人的手从刚才起就一直按在剑柄上,神色在幽蓝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圣子堕落后的实力尚未可知,但从那条大蛇来看,他的魔力对付他们几个绝对游刃有余。但教会规定,骑士临战脱逃,可是死罪……

    “艾克团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犹豫,白发青年看着他,语气平淡道,“或许你们认为我是抛弃了信仰,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从未背叛过吾神。相反,我现在是这个世界最接近神明的信徒。”

    艾克艰涩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发青年弯了弯眼眸,不顾骑士们的警戒,一步一步走到了黑发男人的面前,朝他伸出手。

    “不是你背叛了光明,而是光明背叛了你,”他用低沉的、带着一丝引诱的话语对艾克说道,“我不会杀死你们,但艾克团长,你心里应该也很明白,你们留不下我的。等回到教会后,教皇只会变本加厉地责罚你们,压榨你们——而这一切的不公,你们就真的甘心忍受吗?”

    “但这也不是我背叛教会的原因,”艾克确实动摇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咬了咬舌尖,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如今光明神教统治大陆,你这样,是孤身和全世界作对!”

    “谁说我是孤身一人?”白发青年反问道。

    艾克皱眉道:“怎么,你还有其他的邪/教同党吗?我——”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一只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拦住了他的身体,圣子仰起头,望着邪神被雾气笼罩的面孔,露出欣喜的笑容:“吾神,您来了。”

    “跟他们废话什么,”邪神淡淡道,“直接把他们变成亡灵,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圣子摇了摇头:“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人了解千年前的真相,追随您、信仰您。”顿了顿,他隐藏在黑色口器下的半张脸又隐约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就算您不需要我们这些信徒,我也一定会把那群玷/污光明神神谕的可耻骗子们千刀万剐,让他们知道欺骗您的下场。”

    他被邪神半搂在怀中,脸颊贴在对方冰冷宽阔的胸膛上,满足地发出无声的叹息——啊,多么美好的腹肌,还有胸肌。

    而在邪神看来,就是自己的小羔羊变得愈发甜美可人,温柔贴心了。

    他会为了自己而心甘情愿地手染鲜血,沉沦无尽黑暗之中,永生永世……只要一想到这些,邪神就觉得一阵兴奋难耐。

    “既然如此,”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瞥了一眼面前脸色惨白的几只蝼蚁,重新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白发青年,“那就听你的。”

    邪神的大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他上半身的扣子,掌心贴在他凸起的蝴蝶骨上轻轻摩挲着,在白发青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用指甲猛地划开他的皮肤。

    “……啊啊啊!!!”

    白发青年颤抖着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邪神身上的袍子,疼得眼角不停地落下泪来。

    “嘘,很快就好了。”邪神怜惜地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滴,“亲爱的,忍耐一下。”

    他在用黑暗神力重新塑造林小冬的身体,经历了几千年的孤寂,无欲无求的神明终于遇到了自己的渴望。

    他想要把青年留在自己身边,永永远远。

    “好疼……好疼……”但是此时的林小冬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被打碎了重铸,血管里的血液以超出平时百倍的速度飞速涌动着,他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膛中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系统,屏蔽痛觉……”他虚弱地呼唤着,但却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反倒是一些杂乱无章的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像是有人苦口婆心地在劝导他,又像是一个人癫狂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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