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页

    他说着扭头看向赵清行,“那我就去找你。”

    四目相对间,赵清行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忍不住倾身上前,裴言霆也默契地凑了过来。

    池塘里月光晃动,有两人的倒影在亲吻。

    *

    这天,殷长空突然单独约谈了赵清行。

    赵清行坐在他的对面,紧张得捏紧了衣袖,可反观殷长空却还是一副看不出喜怒的模样。

    “长老找我可有什么事需要交待?”

    殷长空看了他半晌,问道:“你当真认定了言霆?”

    来了。

    “豪门世家”躲不过的一劫终于来了么?

    赵清行紧张地绷紧了身体,试图用点头的幅度来表明自己的真心。

    “你别紧张,我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

    被看穿了所想,赵清行尴尬地低下了头。

    殷长空突然看着远处叹了口气,“这世间总有万般无奈,每天都会有无数情缘被蹉跎,像慕成玦和贺碧霄这种,着实令人惋惜。”

    赵清行想起那被“现实和虚妄”相隔的一对,不禁微微出了神。

    “或许是贺长老选择悟道,而慕长老更爱凡尘吧。”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赵清行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只想和裴哥一起。”

    殷长空长叹了一声,“其实贺碧霄选择了这个现世又如何,她又怎能知道,这个现世又是否真的是现世?“

    “……”赵清行心中大震,大师,你悟了!

    “如果此处也是假,天道的尽头是万般皆空,那还不如与爱人长相厮守,否则真是既误了道,又误了君啊。”

    有道理啊!

    赵清行突然通身舒畅,多日来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好像顷刻间消失不见。

    反正回去也是没有盼头的日子,鬼知道自己来的那个世界会不会也只是个虚影,那还不如在这里和裴言霆过一辈子!

    想通后的赵清行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又是那个快乐的行行了!

    心情好起来,午饭他都多吃了一碗,赵清行拍了拍肚皮,窝进裴言霆怀里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裴言霆宠坏了,每天不闻着对方身上的淡香,根本睡不着。

    或许是想开了,午间这一觉竟没有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他是被鹅叫声吵醒的。

    赵清行揉了揉眼睛,睁眼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桌上。

    裴言霆呢?他们不是睡在躺椅上吗?怎么到这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视线一转,扫到了周围的景象,猛地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甘饴堂!他不是在绥灵山吗?怎么突然就回到太苍宗了?

    冷汗唰一下就流了下来,赵清行匆匆忙忙走到门外,看到裴言霆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

    “裴哥!”他跑过去抱住了对方,“我们怎么在这啊?”

    “我们不在这在哪?”裴言霆摸了摸他的脑袋,反问道。

    赵清行看着他的眼睛,果不其然在那双看似沉静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笑意,他眯了眯眼,倒也没急着揭穿,又问道:“你在干嘛?”

    “选只鹅炖了。”裴言霆说着就扼住了某只大白鹅的咽喉。

    赵清行看着一向爱干净的人就这么伸手抓住了裴小鹅,心里一阵无奈,“你是真的很急着让裴小鹅下去陪赵小鹅啊?”

    “不好吗?不然赵小鹅在下面多孤单?”

    “赵小鹅可能不太同意呢。”赵清行指了指另一边的某只鹅,“你看,赵小鹅在看着你,听到你要杀裴小鹅,它都诈尸了。”

    裴言霆:“……”

    见一人一鹅相看良久,赵清行笑着攀上了裴言霆的背,“穿帮了吧?快说,你搞什么鬼?”

    裴言霆叹了口气,放走了裴小鹅,背着赵清行往落云轩那条长长的山道走去,行至中途,突然升起一阵大雾。

    待浓雾散去,赵清行发现自己依旧在绥灵山的躺椅上,自己还窝在裴言霆的怀中,他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练成了一念境?!”

    “嗯。”裴言霆有些挫败,“还不是很精,没注意到把赵小鹅给弄了进去。”

    大佬对自己的要求都这么高的吗?

    赵清行来兴趣了,他搓了搓手,在裴言霆锁骨处蹭了蹭,“裴哥,可以教教我吗?”

    裴言霆本来就是打算教他的,可这会儿却看到赵清行脸上的坏笑,心里无奈,捏着他的下巴摇了摇,“又打什么坏主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清行知道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高兴得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清行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清行只想让言霆哥哥高兴罢了。”

    裴言霆微叹,这小混蛋,撒起娇来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

    两人在绥灵山专注地练起了一念境,裴言霆本就实力强悍,赵清行又是天赋流,过了两个月,两人便能用一念境制造各种以假乱真的“尘世”。

    赵清行这天早早地就拉着裴言霆上床睡觉,裴言霆拗不过,不知这人卖什么关子,只好熄了灯抱着人躺下了。

    夜里他沉沉睡去时,突然被一阵鞭炮声吵醒。

    裴言霆警惕地朝四周望去,却见自己并不在绥灵山的床上,怀中更没有赵清行,入眼的满目皆是红色,而自己则骑在一匹马上。

    “新郎官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