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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皇帝,他双眼一亮,放下沈徽的手,身子往前倾去,与沈徽耳语道:“阿徽,若这世上没有皇帝,无论男女都能读书科举,靠着自己的能力在世间立足......”

    沈徽抬起双手撑在自己胸前,掌心贴上殷盛乐的胸膛,他先是惊了一瞬,也很快地放轻声音:“殿下说的这些,或许终有一日可以实现,但绝不是现在。”

    他顿了一下,这会子沈徽是明白了为什么方才殷盛乐说自己会觉得他是在发疯了,若这番话被传了出去,即便皇帝再是喜爱自己这个儿子,也难免对他心生芥蒂:“殿下,您不该将屠刀举向自己。”

    “你说的对,在这个时代要想废除帝制无异于是找死啊。”殷盛乐直起身,“毕竟皇位是我家的,你放心吧,我不过是心里郁躁,便胡言乱语些有的没的罢了。”

    沈徽松了一口气:“殿下与我说说便也罢了......”

    “我不会往外头说的,谁都不会告诉,除了阿徽。”即便是待自己极好的爹娘,也不能流露的心底话。

    殷盛乐很清楚,自己一人之力,无法与这时代对抗:“我不过是发发牢sao。”他鼻尖嗅到沈徽身上的书墨清香,真是奇怪,明明换了身新衣服的。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激烈地向自己榔棻这个过分离经叛道的念头表示反对,而是出乎意料地表达了理解和担忧,这让殷盛乐心里舒畅太多,他一冲动,便想扑上去抱一抱自己的小伙伴,却错误地估算了自己的体重和历来瘦弱的沈徽是否能接住自己的熊抱。

    两人顿时滚在床上,殷盛乐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迅速地在沈徽脸上蹭了过去,他一个激灵连忙双手撑在两侧爬起来:“阿徽你没事吧?”

    沈徽也被他这一下子给扑懵了,两眼望着顶上的帐子飞快地眨了眨:“臣无碍......殿下是否该考虑减减重了?”

    殷盛乐闻言便竖起了眉毛:“我不胖!身上都是肌rou好吗?不信你摸摸呀?”

    说着便恶作剧似的重新贴了上去,非要让沈徽感受一下自己的八块腹肌,二人在床帐围裹的小小空间里笑闹作一团,最后以殷盛乐不停地挠沈徽痒痒,挠得他不得不讨饶而告胜。

    殷盛乐侧躺在沈徽旁边,用手直起脑袋,朝下望着平躺在床上,笑得没力气的沈徽:“你再说我胖试试,我......”他目光不经意地往沈徽胸前一扫,只见鲜红的襟口已经在二人打闹时散开了,露出一段腻腻的白来,颈窝陷下一凹孱弱的阴影,锁骨纤秀。

    殷盛乐恶狠狠的腔调顿时萎了:“......本殿下就挠你痒痒。”

    他恍若神游地躺下来,拉过被子将自己盖起,生平头一次背对着沈徽,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煮熟了的虾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支棱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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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晨起檀郎弄玉箫

    我不对劲。

    一向以来睡觉的时候总是四仰八叉的殷盛乐极其罕见地缩在床脚过了一晚, 他这一整晚都没能睡好,始终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上的异样让他无所适从, 更......不敢再往沈徽那边凑。

    他家阿徽是长得很好啦,但殷盛乐自认并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 怎么能因为看见一片若隐若现的胸膛就......就有了反应呢?

    明明之前还在一起搓了澡来着。

    他不禁想起在水光潋滟里窥见了一瞬的隐秘,呛水的感觉又回来了, 殷盛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喉咙里像是有只猫在不断地抓挠, 天色依旧是昏昏的黑,因为他先前发的那通脾气的缘故, 这屋子近处还是没什么人敢来, 但殷盛乐还是能听见些细小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走动着。

    因为沈徽要科考的缘故, 他们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同塌而眠了......可这跟自己一个不小心对着兄弟好伙伴支棱了根本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啊!!!

    殷盛乐的心一突一突地跳着, 愈发地不安起来。

    他对人情绪的变化本就比较敏感, 因热毒在身,也常常注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真的暴走, 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不对......从更早之前就已经变得奇怪起来了。

    仿佛有只手在他的腰窝上挠了一把,颤栗的感觉沿着脊柱扩散。

    心脏咚咚咚地撞着肋骨。

    殷盛乐小心翼翼地翻身, 在侧边的沈徽安静的沉睡着,紧闭的双眼形状就像是一瓣莲花一样柔美,却又透着某种不可侵犯的光辉似的,殷盛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沈徽的长相了。

    可从前他在看沈徽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可怜的小男主。

    不能叫他与自己离心。

    生得漂亮,但是太瘦了, 得养得健壮些才好。

    脾气好得不像话, 或许可以试着欺负欺负......呸呸呸, 谁要欺负阿徽了?

    殷盛乐往被窝里一缩,半张脸都被盖住了。

    这是我的伴读,我的朋友、好伙伴,或许也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能在自己思念原本的时代,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时,唯一一个会试着理解自己的人。

    他自然而然地将思路拐到自己将来的婚姻上,倘若,倘若自己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迎娶一个从来不认识的,性格也不与自己相合的女孩子,那他真的没法保证能成为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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