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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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这张照片不能发! 宁晃的手机又震了震。 见陆忱说。 “我想你了。” 那温柔的眉眼,温柔的声音,便倏忽从记忆中冒出来,仿佛近在眼前。 他就这样慌了神。 踩着震天撼地的步伐,恐龙迁徙似的,当场逃窜。 第36章 121 陆忱出差计划原定是五天,谁晓得第三天晚上,这人就已经解决完所有工作,收拾停当准备撤退。 师兄打着呵欠去送他,站在机场大喇喇抱怨,说你嫂子还订了一家私房菜馆,人家一天就做两桌,本来打算带你去尝尝呢。 还有新开的那个马场,本来也打算带你去凑凑热闹。 “结果你倒好,火急火燎就往回跑,谁能把你家偷了么。” “免了,我可不会骑马。”他便笑着说:“下次来我这边,我请你和嫂子家里吃饭。” 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说:“一定。” 又说:“下次总能见到你家神仙了吧?” 陆忱温声说:“那要看他。” “他现在情况有点特殊。” 师兄打量了他半天,摇头叹气,说:“你啊。” 二十几岁这样。 三十岁还这样。 122 师兄一直知道陆忱在追星,但知道他追得有多疯,还是当年宁晃开第一场演唱会的时候。 那是宁晃做了那么多年音乐人,头一次有了自己的一场演唱会,在下着雪的冬天。 那年冬天也是这些年最冷的一个冬天,好些南方城市都下了雪。前一天还是暖冬,第二天就降了温,以至于流行性感冒肆虐,连宁晃也在演唱会前不久中了招。 挂了两天水,针头刚一拔,胶布还贴着,就连夜飞到别的城市去排练踩场子检查环节。 跟陆忱通话时,声音都是虚的。 他说:“小叔叔,我过去找你吧?” 宁晃有气无力骂他:“你找我做什么,你能替我上去唱是怎么的?” 他就说:“我替你唱。” 宁晃听了就笑,在电话那边笑边咳嗽,说你他妈上来唱,下面观众当场就要猝死好几个。 他听那声音难受的厉害,就不再招他笑。 宁晃骂骂咧咧在电话那边说:“你导师给你的活儿干完了么,天天不着四六的样。” “该忙忙你的去,我都多大了,离了你还能死了么,告诉你,别来啊,来了我也不见你。” 他不说话。 宁晃又问他:“听见了没?” “……听见了。”他声音闷闷地应。 话是这么说,他怎么也放心不下,临开演唱会前夕,还是偷偷追了过去。 也是碰巧了,他师兄老家就在这座城市,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师弟千里追星这脑残劲儿,好心收容他两天。 演唱会前一天,宁晃果然感冒又复发了,烧得厉害。 师兄就看着自己的傻逼师弟,围着围裙煮姜茶,用保温壶装了清粥小菜,带上感冒药和润喉糖,然后要打车跑去演唱会会场给人送去。 师兄尝了一口。 ——手艺还贼他妈的好,比他女朋友都好。 怪不得实验室私底下都喊他陆妈。 但一码归一码,师兄蹭了半碗热粥,放下筷子就训他,说:“你追星追傻了吧你,现在明星哪还有喝别人送去的东西的?也不怕是放了毒的。” 结果向来冷静克制的陆校草就垂眸笑笑,说:“送去就好,他喝不喝都行。” 说着穿上白色羽绒服,低头系鞋带,抱着两个保温壶,就要出门去。 师兄见他真的要去,惊了一跳,把人拉住说:“你等等,你还真去啊。” “我cao,我送你去,行了吧。” 师兄就开着他崭新的路虎,冒着大雪,带他到开演唱会的体育馆。 一路师兄都在逼逼叨叨骂他有病,说没见过追星追的这么疯的,你知不知道现在人家小女生追星都不送这些了?人家也不稀罕这些,你还不如学学网上那些……那叫什么来,打榜做数据是不是?好歹不用出门挨冻。 又说,这些明星粉丝海了去了,你追有什么用,追也瞧不见你。你有这追星的精神头,三个男朋友都泡到手了…… 见他一直笑着不说话,就知道劝不住,又重重叹一口气,说:“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是不是让那帮龟孙子喊妈喊傻了,追星都代入妈?” “回头我跟他们说说,不能再喊了,这不是把人忽悠瘸了么。” 那破体育馆在大学里头,师兄找停车位就找了好久,又给朋友打电话。 挂了电话给他交代,说:“我跟那帮明星没什么关系,最多能找人给你带进后台。” “自己送了东西就走啊,别干傻事,让人家保镖揍了我可不管你。” 陆忱就冲他点点头,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过去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好些人守在进出通道,等着宁晃过来彩排。 碰巧就让他们蹲到了。 宁晃戴着口罩,脸色苍白,说话时一阵一阵冒白气儿。 一群人显然也早得了他病了的信儿了,追着他喊,说,宁老师注意身体,我们给你送了药了,您记得吃,粥是在便利店买的,姜茶也是找附近饭店送来的,您注意身体,多喝水。 宁晃走得很慢,边走边嘟囔,说药会吃,粥也会喝,助理已经带他去打了封闭针了,今天的演出不会有问题的。 歌迷催他,说外头冷,你走快点,走快点。 他便走得快了一点。 又说,我好着呢,好些工作人员照顾我一个,你们别瞎cao心。 他在那儿站了半天,本该上前去,但忽然就停了脚步。 连手里抱着的两个保温壶,都忽然有些多余。 ——宁晃说完话,抬了抬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瞧见他了。 在大雪中,穿着白色羽绒服,跟雪融为一体、像个傻逼似的他。 师兄骂了他一路,他都没觉得有什么。 宁晃就一眼的功夫,他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低下头,假装路过似的避开了。 123 后来那两个壶,他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只是模式化的感谢,笑着说,谢谢您的支持,我们一定转交给宁先生。 但他很清楚,这些到不了小叔叔的手里。 大雪里头,他呵着白气,脱了手套,木着手指给宁晃发消息。 字斟句酌,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最后却发:“祝你顺利。” 又深一脚浅一脚,木讷地跑回停车场。 头发挂了霜,鞋底的缝隙里踩了碎雪,又凝成了厚实的雪块,像给他打了一副冰马掌,脚冻得发麻。 哪怕车里空调开得燥热,一阵阵寒意仍是从下往上直窜。 师兄在车上抽烟,见他,把烟掐了,问:“送去了没有?” 他把手捂进袖子里,垂下头说:“送了。” 师兄费解,说:“你他妈送都送了,怎么还一副死人脸?” 手机“滴滴”一声。 宁晃回他消息。 他低头瞧了一眼。 “好。” 他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按灭了手机消息。 他说:“师兄,天太冷了。” 他有时会想,会因为富裕变得胆大、因为有钱而变得足够勇敢的人,一直不是小叔叔,而是他自己。 124 陆忱下了飞机,连家都没回,跟夏子竽打了声招呼,就直奔位处郊区的选手合宿基地。 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完全,他就在宁晃的房间门外了。 他是存了一些坏心思,想要看看宁晃被吓一跳的表情的。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