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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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塞满了稀奇古怪的念头,宁晃还是忍不住点开了链接。 第78章 232 视频是陆忱硕士毕业典礼的视频。 宁晃坐在下面。 他坐在观礼席很靠后的位置,难得穿了朴素的浅灰色西装,戴了茶色镜片的墨镜,饰品也没有,在人群中却仍是发着光似的显眼。 以至于在切换镜头去拍摄观礼席的时候,频频把镜头切到他身上,而他只是静静地,专注地注视着台上。 听完了领导和代表冗长的致辞,看着一个一个毕业生上去,领取学位证书,合影留念。 一个接着一个,笑起来时,都透着象牙塔里的纯粹和书卷气。 直到陆忱走上台。 他才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收了回去。 低头看相册里的人。 很漂亮,颀长俊秀,气度温煦,哪怕是很少有人穿得好看的学士服,他穿起来也格外不凡。 没过多久,陆忱走下来,就握着学位证到了他的面前,静静跟他对视了片刻,半晌,把学位证放到他手上。 那锐利的五官才微微舒展,接过陆忱手中的证书,展开,看了一眼。 嘴角微微翘起,半晌说:“出息了。” 陆忱低着头,“嗯”了一声。 宁晃拿着学位证书,站起身来,抱了抱他。 那体贴又克制,像是对待一个后辈的关怀。 他却不自觉抱得很用力。 仿佛这样就可以再也不松开。 他说:“小叔叔,我本来以为你不来了。” 宁晃终究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陆忱,人生大事。” 然这拥抱还是结束了,宁晃半晌说:“我本来问了赵哲,是不是该给你带束花什么的,他让我别太显眼,省得你下不来台。” “我就没带。” 他说:“不用带。” 又说:“小叔叔,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学校的食堂?” 他想像搬出去之前一样,跟宁晃笑着说话,他从前也想过许多次,可以带小叔叔逛一逛学校。 他生活了七年的学校,他想让小叔叔看一看。 他看到小叔叔的嘴唇抿了抿,半晌说:“我下午还有安排。” 他跟小叔叔一起住了这样久,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这是托词。 怔了怔,说:“就一会儿。” 宁晃看了看他,终于淡淡说:“陆忱,我这几天在筹备新专辑了。——我过得很好。” 言外之意,并不是心无芥蒂,也不愿他再打扰他的生活。 周围许多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有人壮着胆子来问,他是不是宁荒,能不能签名。 宁晃早已习惯了这阵仗,只翘了翘嘴角,冷峻的气势却无形将人推出千里之外:“抱歉,私人时间。” 那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忱,半晌说:“你们认识?” 宁晃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远房亲戚,顺路看看。” 那人讪讪离开了。 而他动了动指尖,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浑身都冷得厉害。 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然被抛下了。 宁晃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他,说:“一会儿你回你公司吗?” 他点了点头。 不知自己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立在那儿,整个人都灰苍苍。 宁晃的嘴唇动了动。 很久才轻声说:“我可以顺路捎你一程。” 隔了一会儿。 又说:“我去下洗手间。” 233 他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 礼堂的灯光那样炫目明亮,典礼的音乐还在放,毕业生在笑闹着合照,只有他胸口难受得厉害,像是被堵塞了。 旁边有师弟师妹凑过来问他,说:“师兄,那真的是宁荒吧?” 那时他父亲带来的流言还没有过去,好些人都传说他的钱来路不正,为了立稳自己贵公子校草的人设,为了平日穿得用的那些奢侈品贷款骗钱,跟男人交往。 如今见了宁晃,眼睛都瞪得圆了。 师弟师妹有意要替他正名,笑着问:“你俩什么关系。” “你追了那么久的星,居然是认识啊?” 他脑子已塞不下旁的什么,只木然答:“是我小叔叔。” 连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都一片哗然。 学弟学妹长吁短叹,说:“乖乖,怪不得长得都这么好看。” “家族遗传,嫉妒不来。” 他却如梦初醒,忽得拨开人群,匆匆往洗手间走去。 学校礼堂的洗手间不止一个,一楼的人满为患,二层倒因为检修无人问津,他匆匆追着小叔叔的足迹跑上去。 走近了,却又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 他听见宁晃在隔间里叹气的声音,是熟悉的,带着一点儿和熟人交谈的暴躁和玩笑。 他在家里时常能听见,他用这种口气跟夏子竽或是赵哲闲聊。 说话的内容似乎与他有关。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捎他。” “是,我说了要翻篇儿,cao了,你才色令智昏。” “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 似乎听见脚步声。 不说话了。 应当是电话挂断了。 他走到洗手间,从隔间下方,看到了小叔叔的皮鞋。 他敲了敲门,低声说:“小叔叔,这边洗手间在检修。” 隔间里头,宁晃“哦”了一声。 他声音闷闷地说:“小叔叔,你先出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宁晃不说话。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他鼻酸得厉害。 低声说:“小叔叔,我非常想你。” 隔间里的人一动不动。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而他像是决了堤的河水,仿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唇舌木讷地运动,一句一句说。 “每天都想见你。” “我今天开心得……手都在发抖。” “没办法不想你。” 洗手间的隔间里始终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他看见那双漂亮精致的皮鞋,向后退了一步。 他便仿佛怕他离开了似的,又向前一步。 他说:“小叔叔,求你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求什么,只是已经习惯了无助的时候,喃喃哀求他的垂怜。 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也可以。 隔间里的宁晃沉默了许久。 他的心脏一涨、一缩,挤出甘美又酸涩的汁水。 响起了幽幽的、小叔叔尴尬痛苦的声音。 “陆忱。” “厕所门锁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