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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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伪造了一条。 雪麓倒没在意这个,反正这一批玩家马上死绝,现在要考虑的,是即将不知何时要到来的第二批玩家了。 剧情中,山庄里大概是第二次,甚至更多次有遇难者飘到岛上,看似古怪实则好心的一家人收留、帮助遇难者们,却经历了一些让他们痛恨遇难者,甚至反过来报复遇难者的事情。 那么,下一批遇难者的副本难度,是远高于第一批的,同理,这群玩家的实力,肯定也远高于第一批。 雪麓反复读着剩下的四条线索,品出不对来了。 怎么感觉颠倒森林,还真是剧情点呢?颠倒山庄又来了客人颠倒森林也来了客人,一次一人又是什么意思? 551看到了熟悉的套路,来精神了:主人,肯定是这家召唤了魔鬼、邪神之类!小玉婶不就像是魔鬼上身吗,然后屠杀遇难者献祭啊之类。主角就是小玉婶,《被欺压的人妻的一生》! 雪麓嘴角抽搐,抬手砸扁了551:少看点狗血剧。 他转头看向霍律行:所以,兄弟会看到这几条线索后,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去森林而去山庄? 霍律行道:概率。 哈? 短暂的无法理解后,雪麓漂亮的眸子睁大:还真有傻子信概率论啊! 原因很简单。 颠倒山庄中,前三天是安全的,周一入住周二游玩周三派对,到周四死。而颠倒森林中一次一人。 所以,按照概率,前三天如果能完成副本,山庄中可造成无伤,森林中却不知道要死多少个。 疯子雪麓难以理解,就因为这?连什么含义都没解答呢。 就是因为没信息。霍律行解释道,没有任何线索的开局,除了从字面意思上强行解答,换了哪个组织头领都会这么做。 不止是头领,牵扯到每一个人的命,成员也会趋利避害的选择能无伤过副本的路。 但赌错的代价,就是全盘皆输。 短暂的沉默后,雪麓伸了个懒腰,哈欠又细又长,软的像小兽一样,打的霍律行心都化了。 很累?霍律行柔声提议,紧绷到现在,睡个午觉吧? 哎,这才多久。雪麓好笑道,医院里紧绷了7天,也没见我少块rou呢,不累。 随即,雪麓怔了一下。 他很快的恢复了少年人灵动的笑,没让霍律行看出端倪来,心中却波澜万千。 他他明白累这个含义了。 不是纯粹的读懂词典,也不是从培训课。 累,就像和霍律行赌气时难耐的心情,不想继续,却又不知如何停止。 累,就像和霍律行绞尽脑汁破解大卫策兰谜题时的心情,身体能量供应不足了,脑子转不动了,需要休息。 累,也是霍律行听到他不经意的哈欠时,心疼他睡眠不足时,用的词汇。 原来是这个含义呀。 雪麓的鼻尖有点酸。 这个词,如果没有与霍律行相识,恐怕他再十年也不会知道含义。 不过,系统不给仿生人初级词库中加入累,应该是有原因的。 就像现在,他听到霍律行那么温柔的劝他去休息,他就真的不想继续工作了,四肢发软,头脑发倦,只想蜷缩到被窝里,让霍律行给他盖上被角,守在床边,然后安心的、放松的,在工作中寻求庇护下的短暂小憩。 他不适的眨眨眼,转开面庞,看向窗外荷叶身影消失的方向。 那里,是远离玩家们漂来的初始海岸的对角线,是另一边岛缘的海滩,掩盖在郁郁葱葱、参差杂乱的浓密树影后,看不出有什么。 如果没有飞行道具,光靠走的,从山庄到那儿至少一小时,加上可能要遇到的危险,就更多。 荷叶挺会逃。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雪麓的神格带羽翼,不出十分钟就能飞到。 不过现在,雪麓不想赶这几分钟的急了。 他轻轻地瞟一眼霍律行,后者慵懒的靠在窗框旁,手中把玩着叠成立体方块的玻璃糖纸。 走吧。 霍律行勾起嘴角:去哪儿? 不是你说的吗?雪麓睨他,我累啦,我要睡午觉去。 遵命,小仙王。 你雪麓脸有点红,不必那么客气,仙后。 男人心情很好的笑出声来,在雪麓羞愤的怒瞪中,举起双手。 朝楼梯走去时,餐厅门口,小男孩突然出现了。他笑眯眯的喊住他:小雪? 小玉婶儿、厚德叔,还有老爷子神情不定,站在小男孩身后看他。 看来,雪麓是NPPC差不多都看出来了。 雪麓也不卖关子了,但他不能直说,只是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请问温姝玉的房间,在哪儿? 小男孩挑眉:不知道。 但他打着手势:【101】。 雪麓了然:原来一楼无人居住的房间,竟然是他自己的。 那么,这就很有意思了六个NPC,一人一层楼,难道暗处真的没有第7个NPC了? 一楼温姝玉,二楼小男孩,三楼厚德叔,四楼小玉婶,五楼不明,六楼老爷子 这么看来,五楼是死去的水月的? 可维克多和猛犸死去的那晚,水月已经死了,还被老爷子、尖刀、猛犸,一起扛到了远离山庄的荒地,理论上来说那一晚的五楼是没人住的。 要么,水月真的如猜测般诈尸且武力上升,要么,水月不住五楼,住在五楼的就是隐藏的NPC。 至于水月住哪儿这又是另一个剧情突破口了。 雪麓谢过小男孩,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儿,下楼。 101房间的装潢,估计是整座山庄最奢华的了。 三室两厅的主人加管家套房,层层叠叠的丝绸帷帐,雍容华丽的家具风格,甚至有留声机、香薰机,手磨咖啡机等复古又彰显身份尊贵的用具。 这代表,雪麓的身份,是整个山庄最尊贵的。 高于小男孩。 怪,真怪。 但,这些谜团,都是睡醒之后的事儿了。 雪麓是第一次,将自己的小任性,放在了最喜欢的解谜,和工作之后。 他一个助跑扑倒在柔软细腻的绣花丝绸上,将自己埋进清新馥郁的香气中:好舒服这里装潢好棒啊,回去我也要把自己家改成这样。 你喜欢这种风格?霍律行散漫的打量着墙上的油画,我认识一位擅长设计内饰的人,等出去,我帮你联系他。 出去的事儿出去再说呗。 感受到雪麓态度软化,霍律行心情愉悦的很。 他泡了一壶红茶,端给软床上的小少爷,又调了中控空调的温度,帮他细细的掖好被子。 睡吧,他柔声说,等醒来,我们再谈别的。 雪麓醒来时,骨头都是软的,思绪黏糊糊的像热腾腾的糖水。 这是第一次在副本里,睡这么香甜的一觉。 其实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可没有压力,嗅着助眠的熏香,真的太舒服了。 霍律行帮他舒展着胳膊:睡迷糊了? 没呢你没睡一会儿么? 你没邀请我,我自然帮你守着。 雪麓想骂他流氓,又觉得不好意思:下次不用守我,又不是在医院那种副本 嗓子睡的干干的,不太舒服。他清了清嗓子,霍律行端给他一杯凉好的蜂蜜柠檬红茶。 大口灌了一茶杯,雪麓觉得舒服多了:空气不干净吗,嗓子怎么了 霍律行揶揄的笑:你打呼噜了,当然会嗓子不舒服。 啊? 这是雪麓第一次知道,自己睡觉竟然会打呼噜。 他震惊的无地自容:不会吧? 说着,他抓住一旁认真亡者荣誉的551:姓霍的骗我的吧,我睡觉怎么可能打呼噜? 551差点被他送人头,挣脱他:他没骗您,您确实打呼噜。这怎么了? 我,我还很小呢,打呼噜不都是油腻的中年男子才?雪麓语言都惊得混乱了,没人告诉我啊? 没人告诉他? 霍律行眼神一暗:你和别人一起睡过? 雪麓没意识到霍律行嗓音的阴沉:睡过啊。就之前实习副本嘛,有一个本条件特别不好,我们在孤儿院睡大通铺,五六个鬼孩儿一起睡,也没人说我打呼噜啊 大通铺啊 霍律行叹了口气,那没事了。 随即,他温柔的揉揉震惊的小卷毛:应该是你白日压力太大,太疲倦,睡得太死。 雪麓脸颊爆红:你直接把我弄醒不行吗太丢人了,多扰民啊? 扰民?怎么会。霍律行想是想起了非常有趣的场景,眼神柔和无比,很可爱。 见雪麓一副想把自己藏进地底永不出来的模样,霍律行安慰他:没骗你,真的很可爱。不是你想的那种震天撼地的打呼噜。很浅,很小。硬要形容的话,像小老虎。 哈? 嗯。凶凶的,坏坏的,其实还是个没断奶的小虎崽。只有睡着了,才会用喉咙发出奶奶的呼噜声。 霍律行!雪麓羞愤的吼他,不要再说啦! 好好好,霍律行知道不能再逗小孩儿了,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柠檬红茶压压,再喝点,听着你嗓子还是有点哑。 酸甜清凉的红茶过了喉咙,雪麓面上的火烧下了一些。 小老虎眼神仍凶凶的,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看的霍律行真想抓出来在怀里揉。 他缩在被子里,像上天可怜他孤僻千年施舍的、精心包装的礼物,稍一用力,就可以撕碎包装用的蝴蝶结。 可惜不能。霍律行告诫自己,再等等,等出去,把张叔的事儿交代清楚,然后 告诉他一切。 16点,二人收拾好,一推门,就知道探索森林赶尽杀绝的计划泡汤了:暴雨骤降。 豆大的雨点又急又促,毫无章法的打在走廊的浮雕玻璃上,乱的人心烦。 雪麓下意识的回头:要不是这么大的雨都看不出来,房间隔音竟然这么好? 这是实话,温姝玉豪华套房里,衣帽间在门口几米处,非常靠近外界了,二人却一点雨声都没听见。 他轻轻推开一丝窗缝,看窗台下的水洼:至少下了二十多分钟了多久能停啊? 霍律行凝视昏暗中的厚重云层:再几个小时。 那抹海平线上压抑已久的阴霾,终于顺着风声迫近,将整片孤岛上的天空穷尽在黑暗里,可见度极低。 暴雨自然携带着狂风,漆黑的海浪像被大力搅拌着,激烈的震荡着,雪麓可以想象遇难者们是怎么被拍到空中去,又摔到怒涛中的。 在大自然的暴力下,人和工具都羸弱如虫豸。 这样大的雨,森林即使有山洞、帐篷之类的庇护所,也无济于事。就看雨幕下的森林,究竟是小豪,还是荷叶能苟过了。 雨势比预想中还恶劣。 晚餐时,厚德叔发愁的抽起了草烟,这是他第一次外露出焦虑:这雨太怪了,今年不该有这么大的雨了。完全没做准备,损失大了 雪麓不着痕迹的抬眼:今年不该有?你很笃定啊。 厚德叔自知失言,闷声抽烟了。 雪麓又瞥了一眼小玉婶,后者粗暴的吃着一只烤乳鸽,把自己弄得满面油光。 吃到一半,厚德叔就离席了,说是放心不下庄稼,去看看能不能抢救抢救。 晚上11点,霍律行在雪麓这儿翻看白天找到的小玉婶的记事本,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他雪麓抬起话筒:喂? 是电台Saint吗!驻水门岛海上警察%¥请求救援位置@的六十海里处 许是恶劣天气干扰,信号时断时续,电流杂音极大,雪麓需要集中十分精力才能分辨对面的话语。 我们将在10小时之内靠岸,但是你方天气恶劣,难以登陆,如果有条件请来¥% 有条件什么?雪麓厉声问,说清楚点,你们在哪登陆?几个人,几艘船? 嘟、嘟、嘟 挂了。雪麓沉下眸子,看向霍律行,你怎么看? 太假了,男人笑了,联络电台?会打到内线电话? 雪麓也摇头:估计是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是山庄里的谁。 但第二天早上,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而且是两件。 一、用早餐时,大厅突然传来男人沙哑的疯言疯语,众人惊讶的下楼,发现竟然是赤身裸\\体,伤痕辩护的小豪! 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满头满脑的泥水与污血,像是从雨水地狱中归来,嘴里说着无法理解的含糊不清的疯话,措辞、语调都极其恶心,像蛞蝓滑过喉咙般令人作呕。 二、海警,竟然真的来了。 黑白相间、镶嵌着神圣国徽的小艇靠岸,五个身着制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突然放晴的天气下,成功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