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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晓霜跪坐在蒲团上,从前看池醉泡茶只觉得如画般百看不厌,如今坐立不安,只想马上飞走。

    漏刻“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入耳。

    两个时辰过去,穆晓霜心急如焚,数次张口想离开,池醉拿着一本书慢慢翻看,每每看她一眼,便给她满上热茶。

    茶香四溢,叫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池醉轻轻咳嗽两声后垂眸,抬袖品茗,看不清眼中藏着什么,却第一次让穆晓霜产生逃跑的冲动。

    似乎知道穆晓霜耐心尽去,池醉眼神幽深,穆晓霜被看得背冒冷汗,池醉才道:“若真有事,便走吧。”

    穆晓霜如蒙大赦,一口饮尽杯中茶,连忙告辞。

    池醉看似不以为意地继续翻看手中书。

    一炷香后,一道纤细身影持续现在议事堂外,守卫们依旧守在门外,再次看到穆晓霜很是疑惑。

    “池护法有东西忘在里面,我帮他去拿。”穆晓霜大咧咧道。

    守卫不疑有他,放她进去。

    穆晓霜一进议事堂,不禁屏息,轻手轻脚走到主位的魔主宝座,宝座后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夜色昙花图。穆晓霜以前从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左丘珩却说其中一朵昙花里有阵法钥匙。

    她无意识地挠了挠脸颊,苦着脸划破食指,法力包裹血迹弹入画上,然后源源不断注入法力,心惊胆战片刻后,夜色昙花图还是毫无变化,就在穆晓霜欲放弃时,灼灼盛放的昙花忽然闪烁白芒,右边一朵花苞悠然怒放,中间赫然藏着一把玉色祥云钥匙。

    祥云的钥匙柄中央扣着一块冰蓝色的极品灵石,其余皆是洁白的玉石制成,温润精致。

    穆晓霜本来怀疑左丘珩这解画之法,毕竟她的血有什么用,但事实摆在面前,喜悦的同时巨大的疑惑也泛上心头。

    “穆姑娘,东西找到了吗?需要我等帮忙吗?”守卫在问。

    “找到了,我马上出来。”

    此时天色昏黄,离规定的四个时辰还有两刻钟。

    ……

    阎攸宁计算着时辰,即将到四个时辰时,远远听到女声:“左丘珩……左丘前辈!”

    穆晓霜急吼吼地从前方飞来,来到牢门外的时候,头发丝都有些乱了:“左丘前辈,我拿到钥匙了。”

    阎攸宁一闪身,人便出现在牢门外。

    穆晓霜目瞪口呆,脸上有种无法消化的呆滞感,她呆愣愣把钥匙交到阎攸宁手里,止不住好奇,问道:“左丘前辈,您到底是何修为?”

    阎攸宁充耳不闻道:“给我一滴你的血。”

    穆晓霜嘴里抱怨着“怎么又要我的血”,手上动作却很快,再次割破已经结痂的食指。

    一颗血珠浮起,阎攸宁弹入墙面。

    下一瞬,墙上浮现一圈波纹,一个发型阵法显现,血珠融入其中,出现一个钥匙口,阎攸宁用钥匙打开入口,正要拉着穆晓霜进去,忽听耳熟的声音响起:“穆晓霜,魔主若是知道你帮个外人如此作为,会当如何?”

    人未到剑先至。

    无情剑意带着凌厉法力冲击二人。

    阎攸宁背上拂尘即刻飞出,以拂尘杆为圆心飞速转动,空气瞬间被震碎又聚拢,直面长剑攻势,长剑如同撞击在坚硬铁块上,发出铛铛之声,冰冷剑尖对着法力漩涡,颤抖着继续挺近。

    身着红锦斗篷的池醉在昏暗中地牢里现身。

    长剑忽然分化出无数剪影,四面八方朝着左丘珩而去,在看似即将夺得对方性命之际,穆晓霜急得声音都变了:“池护法,你杀了他我也得死!”

    池醉眉头微皱,凝眸看向自称左丘珩的中年人,眼里具是揭穿真实的锋利。

    一声轻笑在地牢里散溢。

    中年人双眸缓缓弯起,陡然浮现熟悉的弧度,笑意侵染的眼睛。

    池醉的心莫名一颤。

    此人收了法力声势,池醉的剑意声势亦跟着缓下来。

    拂尘重归中年人身后,一把红梅扇蓦然出现在对方手中,扇面旋转的同时,带起长剑,扇面轻震,长剑急退,瞬间回到池醉手里。

    “阿醉,你的见面礼真不得了,为师受宠若惊。”阎攸宁缩地成寸,笑着站到池醉面前,看着池醉面无表情堪称冷漠无情的表情,恶作剧心起,他扯了扯池醉没多少rou的脸颊。

    “十二年不见,没见你长多少rou。”阎攸宁笑道。

    中年人的眼眸似乎永远带着笑意,让英俊的相貌多了份让人亲近的气质,只不过,对其无好感的只会越看越讨厌。

    池醉脸上眼里毫无笑意,似是带着“为何现在又现出身份了”的质问。

    阎攸宁毫无障碍与之对视,无意识地捏了捏手里柔嫩的脸颊rou。

    池醉佛开他的动作,后退一步,抬袖躬身,过去的奶猫已经变成了猛兽,神色淡漠,语气冷冷道:“拜见师父。”

    不论是脸色还是声音都皆是无比冻人,就算行为举止称得上恭敬,却根本感受不到分毫情谊。

    站在一旁的穆晓霜呆若木鸡。

    穆晓霜知道池醉有秘密,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不要脸的左丘珩的徒弟!

    池醉刚才拂袖的动作让阎攸宁很不满意,又抬手趁其不备,第三次捏住池醉的脸颊,柔嫩细腻的皮肤下还能看到青色的血管,一点点rou却让阎攸宁有些爱不释手。

    “乖徒弟一点都不乖,就你现在这身体,是想活到五十岁就归西吗?”阎攸宁虽是笑着,眼里却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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