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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夏晚惊喜地往前扑了一下, 一手环住了霍昱的腰,仰头问道,“怎么是你?”

    又凑近霍昱耳边, 不怀好意地笑:“跟我睡是不是会上瘾?不如回去我们就搬进一间卧室?”

    这是在反击自己昨晚的话呢。

    霍昱抬手兜住夏晚的后脑,将他往自己怀里摁了摁, 随即很轻地“嗯”了一声。

    夏晚抬眼看他, 咬着唇笑,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无论是霍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 亦或是他对搬到同一间卧室毫无异议, 都让夏晚喜不自胜。

    两人一同进门, 夏晚将打包桶放茶几上,霍昱则接过他的大衣,与自己那件挂在了一处。

    “爸,”夏晚去敲夏成章的房门,调皮地拧开一道缝,眼睛贴在上面往里看,“您还没睡吧?我给您带了夜宵。”

    又偏头对霍昱说:“如果知道大少爷过来的话,我也会为你带。”

    “不带也没关系,”霍昱笑了一下,“你背包和房间里随便划拉下也够了。”

    “那是样品,”夏晚强调,“样品。”

    又放低声音:“不过你想吃的话,我可以都给你。”

    霍昱看着他,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泄出笑意来,随后很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正你看我,我看你时,夏成章的门开了,霍昱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偏了过去。

    夏成章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打开门后,他下意识地先向霍昱看了一眼。

    霍昱对他很浅地笑了一下,夏成章像是心理有了依靠一样,脸上的线条放松了些。

    他们的动作和表情都很细微,但夏晚还是迅速发现了不对。

    “你俩打什么眉眼官司?”他笑着问,又说,“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了?

    “没有。”夏成章轻轻搓了搓手,随即转移话题,“给我带了什么?”

    “菠菜猪肝粥。”夏晚立刻推了夏成章的轮椅到茶几旁边,打开了包装盒:“我去给您拿餐具。”

    下午送走薛氏夫妇后,霍昱担心夏成章的状态,一直没敢离开。

    张姨也被他打电话支开了,一下午没有过来。

    家里的食物基本上是常买常新,张姨不来连存货都没搜到多少,霍昱在冰箱里搜罗了半天,最后做了两碗鸡蛋面,和夏成章一人一碗吃了。

    夏成章没心思吃饭,但又怕霍昱担心,勉强着只吃了一颗蛋。

    夏晚带来这份粥倒是刚刚好。

    猪肝粥的味道清香,还在往外散着热气,夏成章把目光从夏晚背影上收回来,忍不住又看向了霍昱。

    霍昱还是和之前一样向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您放心。”

    他心里其实没什么底儿。

    毕竟这种事儿,不管是谁出面或无论如何包装,都没办法真正掩掉其内在的冲击力。

    尤其对两边长辈来说,无论由谁来告诉夏晚真相,都难免会失控,也都很残忍。

    而他,恰恰处在中间的位置上,可以恰到好处地缓冲那些情绪,也有义务为长辈们分担……

    最重要的是,在那样的时刻,他认为自己需要陪伴在夏晚身边。

    夏晚很快取了餐具返了回来,霍昱将餐具接到手里:“我来吧。”

    “嗯。”夏晚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在他身畔坐下。

    霍昱将粥分到汤碗里,递给夏成章,手刚放下便被夏晚轻轻勾住了尾指,借着茶几的遮挡,亲昵地勾着他一晃一晃。

    “工作还顺利吗?”见夏成章低头喝粥,霍昱问他。

    “可累了。”夏晚故意拉长声音,做出撒娇的姿态。

    霍昱看着他,不觉想到夏成章说他小时候很娇气的话来。

    只是,现在的夏晚早就不娇气了。

    霍昱不自觉翻转手掌,紧紧握住了夏晚的手。

    夏晚咬着嘴唇笑了下,仍然慢慢晃着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

    只是慢慢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夏成章吃东西的动作很慢,像是食难下咽的样子。

    “不好吃吗?”夏晚倾身问道,目光专注。

    夏成章像是没听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夏晚是在问自己。

    “好……好吃。”他说。

    夏晚没说话,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等夏成章用完餐,夏晚照顾他洗刷后,又看着他上了床,才返回自己的卧室。

    霍昱正在浴室里洗澡,里面传出轻微的水声。

    夏晚有点心神不定地来回踱了几步,随后坐在了床位的沙发上。

    夏成章的样子不太对劲。

    虽然乍一看看不出什么明显端倪来,但夏晚对他太了解了,所以一旦起疑,便到处都是疑点。

    首先是他的动作,总感觉慢了半拍,

    其次是他的眼睛,隐约像是哭过,眼角隐隐泛红,眼球也遍布血丝。

    最主要还是,他的目光隐隐带着躲闪……

    夏晚坐在那里安静地想了一会儿,越想心里越慌。他不自觉解锁手机,想要把夏成章主治医生的电话调出来。

    刚点进通讯录,浴室的门就开了,热气伴着湿气一并涌出来。

    霍昱只围了条浴巾,他光着上半身,小腹线条结实流畅,水珠顺着漂亮的人鱼线滑进浴巾里,正抬着一只手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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