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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实。”霍昱沉默片刻,又说:“都过去了。”

    记者们安静片刻,没太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于是又有更多的问题追了出来。

    霍昱是最近的问题焦点,一时身边围得人越来越多。

    夏晚身边只剩虾米三两只,正准备悄悄退回自己的座位,不想又被一个很年轻的记者小jiejie拦住了。

    “饶了我吧。”夏晚笑了一下,“我和沈少确实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普通朋友。”

    “不是那个,”记者小jiejie有点生涩:“我是……我是您的粉丝。”

    “啊?”夏晚愣了下,不觉有点紧张起来,和粉丝以这种方式面对面交流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记者小jiejie问,显然也有点紧张。

    “当然。”夏晚停了下来,含笑看着对方。

    小jiejie被他看得有点害羞,目光略带闪躲地问:“我想知道最近很火的画家‘小w’是您本人吗?因为之前您承认恋情的那场直播中,我们大家都有看到入镜的画架的一角,和后来廊桥卖出的那幅‘没有角的独角兽’左下角几乎可以百分百重叠,所以我们大家都在猜,当时您直播时,身后放着的是不是就是这幅画,而且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个'w'。”

    “其实你们私下里已经确认了吧?”夏晚笑了下,“当时我背后确实是那幅画。”

    “天哪?”小记者万分激动,忍不住大声说:“真的是你啊?可是,你怎么去做直播了?”

    “不要十万个为什么了,”夏晚笑了起来,“其实这件事我没打算隐瞒任何人,只是觉得也没有必要特意说而已,既然大家看到了,我就回应一句,至于为什么做直播确实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说完又商量的口吻道:“能不能今天先不要报这个?”

    “为什么?”小记者眼睛瞪得溜溜圆。

    “今天的主题是慈善,”他笑道,“其他话题可以先放一放。”

    “哦,我懂了,”小记者说,随后信誓旦旦保证道,“我一定听话。”

    夏晚笑着抬眼,看霍昱还被人围着,便和小记者挥挥手准备离开。

    只是他刚一抬脚,霍昱也立即礼貌地向周边人等道了抱歉,结束了采访。

    霍昱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夏晚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他没说话,表情略显严肃,唇角抿成直线。

    “大少爷,”夏晚觉得好笑,趁人不注意时迅速勾了一下霍昱的尾指又松开,声音压得极低,“不要不高兴嘛,我跟谁是真的,跟谁是绯闻您不是最清楚吗?”

    “乱碰。”霍昱轻斥。

    “碰手指都叫乱碰了啊?”夏晚抿着唇笑,“那以后霍总别的地方我可不敢碰了。”

    霍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夏晚见他笑了,也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他们的互动迅速而短暂,别人未必注意到那些细小的动作,可孙白江却注意到了。

    不知道多少年,他都没看到过霍昱的笑容了。

    事实上,霍昱小时候的笑容就很少,即便偶尔笑了,那笑容也总是很浅,未到眼睛里便消散殆尽,犹如昙花一现。

    有时候回想起来,他总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而像此刻这样,带着温度与甜蜜的笑,他从来都没见过。

    这是他以为霍昱永远都不会有的东西。

    可夏晚让他拥有了。

    孙白江不自觉垂下眼去,心底那根一直绷着无法放松的弦,不知怎么就忽然松懈了下来。

    从没有这么清醒过,他知道自己该放下了。

    即便这个念头甫一进入脑海,就将他的整颗心抽空,即便一想到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陪在霍昱身边的人不会是自己,就无比痛苦,可他还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该退场了。

    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无法像夏晚那样,带给霍昱那样的笑容。

    NF盛典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有些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离场,但首桌和次桌的人都还坐着未动。

    霍昱一过来,大家就纷纷过来打招呼,套关系,约酒局,夏晚坐到座位上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霍昱那边已经连倒了好几次酒。

    等所有人都寒暄过后,孙白江才倒了一杯酒走过来。

    他一过来,现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是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

    霍昱坐着没动,只微微抬眼看向孙白江。

    片刻的沉默后,孙白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举起手里的酒杯。

    “小昱,”他说,“祝福你。”

    霍昱的目光凝在那只酒杯上,片刻后,他抬手将手里的酒杯冲那只杯轻轻碰了一下。

    “谢谢。”霍昱说,像对在场其他任何一位一样,礼貌,客气,但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孙白江笑了一下,仰头将杯里的酒水干了。

    辣酒入喉,他眉心紧蹙,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随即向霍昱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夏晚他们那桌也已经走了几位,但潘星文还没有走。

    虽然对夏晚的态度早就没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但他仍牢记着沈焰交给自己的任务,见酒就挡。

    终于,夏晚偏头对他道:“我该回去了。”

    又笑着说:“今天劳你费心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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