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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甜的血液顺着划开的皮肤滔滔流出,沾染上纯白的衣领、外套, 眼前模糊一片,浑身的力气似乎都顺着血液逐渐流逝。

    “啊啊啊啊啊凯文你个大笨蛋,这么多血啊!”

    这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脑海, 闻初已经分辨不出维斯奇在说什么了, 所有感觉都在慢慢离他远去, 眩晕感猛地袭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一瞬间没了意识。

    凯文接住面前软软倒下的人:“别整天大呼小叫的。”

    “啊啊啊啊啊晕过去了, 会不会死掉啊!”维斯奇继续喊。

    凯文垂眸看了眼闻初紧闭的眼睛和苍白的唇, 再看看已经几乎沾了满身的血:“应该不会吧。”他说完还是伸手捂住了伤口:“我就轻轻一划。”

    “你真是个笨蛋, 他是人类啊,”维斯奇走过来, “伸手一碰就能嘎嘣死掉的人类啊!”

    凯文叹口气,把闻初慢慢放在了地上, 对维斯奇说:“你过来抱着他。”

    “呜呜呜呜他的血太香了我控制不住的, ”维斯奇哭着脸走过来抱着闻初, “拉维尔为什么还不过来, 他万一死在我怀里怎么办呜呜呜呜呜。”

    没听到回话,维斯奇睁开眼睛,面前已经没了人影。

    旁边的墙壁裂开了无数裂缝,凯文被掼在了墙上,拉维尔掐着他的脖子,咬着牙道:“这是……什么意思?”

    凯文看着他,歪了下头说:“想见你的意思呀。”他笑了一下,“这么长时间没见,长高了不少。”

    拉维尔冷冷地看着他,手指逐渐用力到发白。

    维斯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哭喊:“拉、拉维尔,那是君主啊。”

    熟悉的味道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拉维尔松开了手,转身快步朝着闻初走去,弯腰将人抱起来:“在他醒来之前,我不想见到你们两个。”

    *

    闻初一睁眼就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他被吓了一跳,神经紧紧绷了起来,大脑处传来一抽一抽似的疼,差点又晕了过去。

    这真不是他胆子小,一醒来还迷迷糊糊着,意识都没完全恢复,那双似乎要把他吞进去的眼睛充斥了整个视野,是个人都会被吓死。

    维斯奇见自己吓到了人,从床上跳了下去,乖乖站在了一旁。

    闻初闭着眼睛缓了一会,他揉了揉眉角,皱着眉说:“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有些哑,唇也无比地干燥,一说话就觉得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拉维尔说你不醒来就不会见我们,”维斯奇说,“我就跑过来等你醒。”

    “没人拦着你吗?”闻初叹口气。

    “他们拦不住我,拉维尔一走我就过来了,他一过来我就走了。”

    闻初看了他一眼:“你怕他?”

    维斯奇摇了摇头:“怎么会?”

    “我睡了多久?”闻初问。

    “5天21个小时37分48秒。”

    闻初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就是现在,他也觉得很累,身体说不出的疲惫,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继续睡过去。

    他低头往下看了眼,自己的脖子上绑着层层的绷带,已经看不到血了,不动的话也不会疼,就是会觉得难受,心理上的窒息似的难受。

    维斯奇又爬上了床,窝在闻初身边,紧紧盯着他的脖子。

    闻初瞥他一眼:“……你是八百年没吸过血了吗?”

    维斯奇惊讶地睁大眼睛,捂着嘴:“你怎么知道?”

    闻初:“?”

    “更准确的来说,”维斯奇十分认真道,“是八百年零两个月十七天两小时二十一分三十二秒。”

    八百多年?这人的衣着看起来就像是个贵族,还能躲过周围一圈人的视线,实力应该不弱,八百多年不吸血太奇怪了,比拉维尔还奇怪。

    闻初皱了下眉,觉得自己的处境有点危险,再被吸血自己人就没了,他不耐烦地推着维斯奇的脑袋:“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他使不上力气,维斯奇没被他推远点,反而一把抱住了他:“不要这样啊,凯文那个笨蛋给你放血的时候我都心疼死了。”

    闻初垂眸看着他。

    “这么多这么甜的血,都浪费了呜呜呜呜呜。”

    闻初:“……”

    如果那个小电棒在自己手里,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矮个子血族给电死。

    “你是贵族吧,想喝血不随便喝了,心疼什么?”

    “不能随便喝血的,”维斯奇说道,“我已经二十五年十个月七天十七小时三十分钟十一秒没有喝过了,从里面刚出来就给我摆了一堆甜甜的血,要不是我自制力强,你已经没命了。”

    “……哦。”闻初问,“所以好端端为什么要给我来这么一刀?”

    “因为要见拉维尔,不这样做他会一直躲着我们。”维斯奇说,“他要是吸过你的血,就会闻到味道赶过来的。”

    “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闻初问,“让他这么不想见到你们。”

    维斯奇还没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闻初便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人面色扭曲地被飞速弹了出去。

    巨大的“咚”的一声。

    闻初愣了下,往维斯奇被弹飞的方向看了一眼,厚厚的墙上已经变了形,向后扭曲着,而维斯奇被一根像是随手掰下来的长块插破胸口,紧紧钉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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