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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一切悉如平常,于往日别无二致。

    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温沅眨了眨眼睛,黑眸里带了几分迷茫,他伸出手,去抓夕阳下要溜走的光,就像如梦方醒,抓住最后一点念头。

    可是他的指尖什么也没有,他摸到是虚无,他什么也碰不到。

    时曜,牧遥,赵听严……温杳,温晚。

    什么也碰不到。

    路口纳凉的老大爷唱戏机传来老旧的戏腔,放学回家的孩子在长道里追逐打闹,大嗓门的妇女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人回家吃饭。

    一切还是那么热闹。

    温沅却倏然变得很空,他愣愣的看着指尖。

    可热闹都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温沅睫毛低垂下去,眸眼陷进阴影里,黯然转身。

    什么都没有。

    都是假的。

    小区的广播吱啦啦又响了,温沅抬脚,迈进楼道。

    倏然,他脚步顿了一下。

    先是一道女声喊道:“本小区的温沅同学,温沅同学,您的朋友时曜因为迷路,现在正在小区的失物招领处等着你接他回去。”接着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这位女士,您这样说,让我很没面子哎。”

    那位女士停下来:“啊?您难道不是走丢了吗?”

    “……”时曜噎了一下,“是。”

    女士:“所以,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

    时曜:“……没有。”

    温沅眼眶泛红,听着时曜的声音,拔腿就跑。

    他并非一无所有,他还有时曜。

    之前一切,不是梦。

    ……

    时曜很可怜的坐在失物招领处,这么大一只,结果只能坐小孩子坐的小椅子。

    毕竟,一般走丢了的,除了猫,只有小孩子。

    温沅觉得人有点儿委屈。

    于是听到动静,时曜抬起头来,对着他摇了摇手:“沅哥!我在这儿。”

    温沅心说我看到了。

    做记录的小jiejie其实听到了时曜的声音,但还是例行公事的问道:“丢了什么东西吗?”

    她嘴角平直,但很清楚的能看出来是带着笑意的。

    温沅唇微扬,敲了敲窗户,对着人指了指超大的失物——时曜:“我领他。”

    小jiejie给他一个登记本:“确认无误的话,就可以带走了。”

    温沅点了点头,快速的在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时曜看到自己的名字光荣与猫,小孩子,登在一本光荣册上,太阳xue跳了几下。

    温沅拉着人,“走了。怎么,还不舍得。”

    “走,”时曜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多待,他嫌丢人。

    “等等,等等。”

    只是两个人还没出门,突然被做记录的小jiejie叫住。

    温沅刚开始以为还有什么手续没填,结果就见那个小jiejie站起来,有些支支吾吾的问道:“那个,这位走失的同学,你身上……香水是哪个牌子的?在哪里买的?”

    温沅一愣,时曜指了指自己:“我?”

    小jiejie点了点头:“嗯,特别好闻,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温沅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香水味,这分明是时曜身上自带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买的,”温沅说,“这人天生的体香。”

    小jiejie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啊!”

    时曜:“啊?”

    “我体香?”下了楼,四周没人的时候,时曜问道:“我哪有体香?”

    “你有没有心里没点数?”温沅看他一眼,“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当然有,而且还有很多。

    他其实想问这是哪里?

    这里的人为什么没有任何味道,没有.alpha味道,没有Omega味道,就是beta的味道也没有。

    但到最后,时曜只是看着温沅,问,“这是……你生活的地方?”

    他其实早就怀疑过,温沅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这个人前后性格变化太大,对于他们世界关于信息素的生理常识一点了解都没有。

    毕竟他们从小开始学这些知识,是个人都知道。

    “嗯。”温沅侧首,夕阳最后的余晖撒在他的侧脸,他的眼神平静,轻声说:“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时曜说:“那我所在的世界?”

    “平行世界吧,”温沅没说那本书,自从他进入那个世界,认识了这么多人,从来没有把那里当成一本书。

    “嗯,”时曜眼睛弯了一下。远处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他说:“我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温沅扭头:“走吧。”

    温沅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门大开着,他一进门,那个称之为爸爸mama的人就坐在沙发上,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温沅对于这种脸色已经习惯了,他进门,指着时曜说:“爸妈,这是我朋友。”

    时曜笑着从身后走进来,“阿姨好,叔叔好!”

    哪料到温沅的mama只瞥了他一眼,就板着脸说:“谁让你随便带人回来的?”

    时曜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父母该有的态度吗?

    “他家里有点事,”温沅手指收紧,垂着眉说。

    “以前学的规矩呢?”那个男人说,“平时怎么给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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