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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宽虽然疼爱林墨,却不是那等盲目护短,容他任性妄为的人,如何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听得林宽这话,林墨就知道自家大哥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意思了。可那季朝云不比陆琮,一个不当心,就不是怕一时不好打,打不过,竟是一辈子都打不过的。 只能苦着脸求道:“好!我改!大哥你教我!快点!别吃了!”林宽那是天纵英才,虽独爱用剑,刀法造诣却也高;也不止刀法,说起来,真算得上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皆有心得了。 就见林宽捏着他的苹果,想了一想,随口道:“就先说你那第三招吧,逢敌迎转,足用弓势,花挐一刀,偷左……”又想到林墨是左手运刀,便改口道:“偷右步,先回砍,后斜削;横前一刀,退左步;若对面上来打断你,你就其来势,下躲,迎推上刺一刀试试。” 依言练了一遍,林墨心里嫌弃死了,皱眉道:“哥哥,猥琐了点吧?”这是哪个仙门的刀法啊?自家没有这样的,仿佛也不似那陆家人的套路。 只听林宽道:“路上看到人家打架用过,怪好玩的,稍微改了改。我看着不错啊,你不喜欢?” 闻言,林墨竟也如林信怒道:“大哥!” 林宽笑了:“你回头对朝云那招‘天罡一引”试试,就知道好不好使了。不过要是又输了,也别怪我,反正就你林六郎这点花架子,我怎么看都是难。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朝云也没比你大几岁,黎明即起,风雪不惧,真正是勤修苦练?你呢?别说让你早上起来练刀打坐练功了,平地里多走两步路,就说累死,要人抱,懒得跟猪也差不多。”现在胖了之后,就更觉得像了。 林墨大怒,道:“我这都是让着他们呢!要是我也认真起来,勤修苦练的,他季朝云也好,别人也好,还能有活路吗?” 见林宽憋笑,他还要继续说,忽听到有人唤他:“六郎——” 这邾琳琅的声音,又娇又甜,吓得他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苦着脸转身一望,竟然真自回廊上看到是她朝自己奔来。 还不止她,大约是今年学业已毕,林敏及林惠也回来了,却是规行矩步,朝林宽而去。 邾琳琅都不曾在林宽身旁停下,路过时高声喊了一句“大哥好呀”,便直向林墨奔去;林墨却也快,收起刀拔腿就跑,把个邾琳琅远远甩在后头。 由得他们跑去,林宽看他两个meimei过来,未语先笑,待得她们走近了,才问道:“回来了?” 家中这两位姊妹,林敏娇丽,林惠温柔,小小年纪,皆是文武双全,于禹州邾氏求学有得。如今她们二人行至林宽身前,都作一笑,唤道:“大哥。” 林敏见林宽虽笑着点头,那面色却还有点不好,于是不等他说话便先道:“大哥,我们听到消息就赶着回来了,刚去见过了娘亲。舅舅和舅母听说你受伤,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就是家中事多,暂且走不开;伯尧哥哥又还没到家,只好让琳琅跟我们回来,看看大哥是否安好;舅舅说了,娘亲说话总是克制,轻描淡写的,也不知实情如何,若大哥伤得重,叫我们说个话,他们即刻好来……可话又说回来了,这青墟城里什么东西伤了大哥?她们滟家怎么不管?现在让大哥你受伤回来,竟也没遣个人来问一句半句的,真不把我们安宁林氏放在眼里吗?!” 她之性情,与那林信最像,一番话真是伶牙俐齿,又快又急。 林宽只得笑回道:“一个三郎是这样,一个你也是这样;阿敏啊,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真替你未来那夫君愁死了。” 林敏面上略红,怒道:“我说正经的,大哥你真烦死了!” 还要说几句狠话,林惠便笑拉她:“好了,jiejie,大哥这是逗你呀!” 林敏当然也知道,却还是犟道:“就你们两个,整天温温柔柔的,随便人家欺负上头才好?” 林宽问她:“谁欺负我了?” 林惠亦道:“也没人欺负我啊。” 林敏气结:“你们俩真的烦死人!大哥你没事是吧?没事那我可要走了!我去找娘亲和三哥说话!” 许久不见娘亲和林信,刚才说了两句就先过来看林宽了,如今林宽既无什么大碍,她便也放心。 再说她那个小表妹邾琳琅,平时也还好,遇到林墨那小兔崽子就开始吵吵闹闹没完没了,烦死个人,不走还留在这等着过会继续听么? 林宽知道她心眼不坏,就是这样的性情而已,一笑道:“去吧。” 林敏又问林惠:“阿惠,你呢?” 林惠却摇头,林敏便一个人走了;林惠留下来,先看了一眼那林墨与邾琳琅跑的方向,发现两个人都已不见影子;又听林宽轻咳了一声,便回来对林宽伸出手,道:“大哥。” 从善如流,林宽将手递给她,由得她把诊问脉。 只听林惠怪道:“按之有力,不迟不浮,那大哥为什么还咳呢?” 林宽叹息:“阿惠,这回你问住我了。但我也不知,大概是受了伤吧?那恶蛟吃人增进修为,身上又有毒,我真是一时大意了,”又见林惠面上有忧心之色,便道:“其实都是些小事,娘亲也替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如今叫你们都这么担心,大哥这回罪过大了。” 有八座仙府坐镇仙都之内,朱厌亦已被封印,这太平日子,大家都过得惯了,如今忽有安宁林氏仙府的麒麟儿受伤而归,谁能不担心议论几句呢?那些猜测妄议,林宽大概也能猜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