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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花勤芳的名字,林敏的眼泪掉得更凶,仍旧摇头。 是因为怕爹亲又斥她么?林墨觉得她举止实在古怪,但还是牵住她手,拉着她朝林府而去:“不要哭了,我送你回家里——” 林敏竟站着不走,拿发抖的双手将林墨的手紧紧牵住,像是不想回去。 林墨不解,且无奈,只得又道:“你不要回家里么?那我送你回乌尤,我替你——” 他想说“我替你出气”,反正他又不怕挨林鹤林夫人林信或者别的天下人骂。 这一次,林敏虽再度摇头,却开口了。 “不成……不能回去乌尤……” 她呜咽垂泪,哽噎声音似也在发抖,就哆哆嗦嗦地,对林墨说着这话。 林敏如此形状,林墨真觉不妙,剩下的一半酒意也都彻底消散。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得尽力让自己说出问话时的语气更温柔些。 林墨就柔声问她:“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去乌尤?” 对着林墨这问话,林敏用力握紧他的手,望住他,望了好一会。 林墨也不急于催逼,耐心等着她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太久,林敏才终于开口。 但她的说话,令林墨呆立无言,握住她的手亦不自觉地松开来。 “我杀了花勤芳。” 作者有话说 的确是林敏杀了花勤芳。 为何动杀,后面慢慢讲。 是否情有可原,诸位看官来日自能判断。 第144章 章之三十七 憾事(上) “你说什么?” 林墨觉得她那话,说得太轻,也太糊涂,如此荒唐之事,怎么能这样讲出来? “花勤芳……我杀了花勤芳……” 林敏眼底噙着泪,再说了一遍。 她不似发了疯说胡话,也不似丧心病狂,这一回说得比方才还坚决些,但林墨仍不敢信。 怎么会突然就如此?怎么会突然就有如此大祸?林墨再有何种诡奇本领,再自问聪明,此刻也无能为力,全是不解。 “我——” 林墨心内惶惶,无法再听下去,先示意她不要说了。 他只问林敏:“除你我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说出此话,林墨都觉自己无情。 花勤芳纵有不对,尚有从前同窗之谊,待他那些真心……他真想立刻就逼问林敏,但又不能。 就见林敏还是含泪,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花勤芳真的死了? 林敏杀了花勤芳?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林墨仍旧想大声斥问,想责怪于她,想将她就此丢下,但真的不能,现在这不是最要紧的事。 不行,他们不能继续站在这里。 「就算是她做错,但她仍旧是林敏,我不能把她丢下。」 今日如果是大哥,断不会把她这么丢下或者交回花氏,就算要定她罪过,也要先问内中情由,是非曲直……林墨这样想着。 「不错,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应当要找家中做主。」 此刻天就快要亮了,天边渐渐发亮,泛着红白薄色,想来今日四季如春的安宁城,也会是晴光潋滟的一日。 如今还没有噩耗传来,如今无人从乌尤赶来问罪。 所以,也许还没有别的人知道花勤芳身死,是不是? 但天亮之后,一切就不好说了,便是林墨,也心内十分忐忑。 “不成……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这样的事,林墨无法做主,无法护她,唯有安宁林氏,唯有林鹤和林夫人才能—— 他再度伸出手去,强拉着林敏,带她回家;林敏挣扎了一下,竟拗不过他,被他拖着向前走。 因天光亮起,安宁城的中已闻晨钟之音,已见些炊烟升起,林墨脚步虽快,却也小心翼翼,带着林敏赶紧回林府,怕遇着什么人。 一路上林敏还在小声啜泣,但林墨对她的哭声感到疲惫,感到厌烦,更加心乱。 斥责的话,迫问的话,嫌恶的话,林墨都没有说出口,但林敏似也感知他的心绪。 一路上,她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犹豫迷茫地,走着走着,还是握紧林墨的手沉默。 最后还是林墨,忍不住要问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做这样冲动行事?” 花勤芳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但花勤芳纵使有错,只怕也错不至死吧? 林敏却只一面哭,一面摇头。 都已经走到了林府那条安静的长街,眼见着林府的大门近了,那高悬的匾额近了,守卫之弟子也都近了,她还未答,林墨真的着急。 “四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不说我怎能帮你?若你觉得我帮不了你,还有爹亲他们不是吗!” 林敏站住脚,像是为着林墨说了“帮”这个字。 “如果……如果我说……我没有做错……六郎……你会信我么……” 就像林墨第一次唤她一声“四姐”,林敏也第一次唤他一声“六郎”。 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林墨便又凝神看她。 他实在无法全信,但也知林敏虽自矜高傲,却不是真正恶徒。 「对……林敏不似邾琳琅,林敏就算有错,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便要伤人害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