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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又因邾琳琅,将他怀疑全部证实了么? 若邾琳琅逃脱之后,便与他在这虞城内相会,那么当初勾结邾琳琅的,摆布卫君凌的,也并非是陆琮,极有可能就是陆允琏。 陆琮当真不过是个蠢货,其实一切都是陆怀瑛视若亲子的,这个名为陆允琏的小小少年所为。 “你为何要……与她勾结,陆怀瑛知道么?” 这个她,自然是指二人身旁,仍伏于地上,柔弱的“邾采明”。 林墨问得艰难。 陆允琏,这小小少年,分明和陆不洵同岁,与陆不洵身怀相似的血脉,却与陆不洵全然不同。 林墨仍旧小心戒备,看陆允琏,真觉得这又是一个邾琳琅。 一个邾琳琅,已经是难缠,这世间相类人物,竟还多得一个。 其实林墨所想不错,一切都是陆允琏,自作打算。 陆允琏天资高卓,也最是骄傲自负,他其实一点都不在乎除陆怀瑛之外的众人,对他是如何看待。 谁人好,谁人坏,谁人口中道说他亲父如何,也都不要紧,唯有陆怀瑛要紧。 陆怀瑛待他所有好处,陆允琏全部记得,陆怀瑛是他在这世间唯一不想辜负之人。 如果不是一个不请自来的邾琳琅,为他带来了某个秘密,他陆允琏其实也不想如此大费周章,作出这些事情来。 而且陆怀瑛总是仁慈,太过仁慈,由得太多人出言不逊,损及颜面,他都不动怒,也不怨恨。陆允琏却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将来有一天,他也做不了这样温柔家主。 陆怀瑛若不愿意,不能够做的恶,他便来做,他愿意做。 陆允琏并不在意林墨的诘问,只对林墨笑道:“那,你和平阳季氏,或者说令秋君勾结,天下人又知道么?” 他这一句,真令林墨心房抖震。 为什么?为何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多的心计与阴谋?他所求究竟为何?就因为受邾琳琅挑唆,为父母亲人之死,必向林墨报复么?他行这些恶事,身后是否还有朱厌身影? “说到这个,不如你还是先变回毕安模样,待过一会人都来了,再变回现在这样?” 听见这话,林墨震惊于他仿佛竟不只是为了报仇,而“邾采明”听见,也都笑了,娇笑着从容地起身。 此刻也不必再假扮邾采明,邾琳琅恢复了原本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起,邾琳琅就扮作了邾采明?上一次有孟兰因在平阳,那一个大概是邾采明本人无疑。 那么,是这一次来到虞城么?那些邾氏的弟子,也都没有分辨出来,她确实学得似模似样。 或者,邾采明也是邾采明,唯有今夜这个,才是邾琳琅假扮。 不论如何,邾琳琅如此聪明算计,反衬得总是信人的林墨天真愚蠢。 但林墨更明白的是,如今这些事,看似因陆不洵而起,其实都不能算在陆不洵头上。 他心内了然得很。就算没有陆不洵,邾琳琅和陆允琏早已勾结,心知若季朝云来,林墨便不会不来。 没有陆不洵,她会制造别的机会。她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为了林墨,要将林墨困住或者折磨,她才好受。 归根到底,林墨还是由头。 林墨也忍不住要问她。 “你把采明怎么样了?你知道不知道她是——” 邾琳琅太清楚林墨会说什么,一笑便打断。 “我知道。” 面对着林墨愕然神色,邾琳琅又柔声道:“六郎,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们总觉得,我的亲大哥待我很好,待天下人很好,待他的义女也很好,对么?可惜呐,在我看来,他这一生所受之罪,真就如你所言,全是自求,与我无关……她邾采明,不过是邾伯尧待我无情恶毒,自恨无用无能的心债,无聊得很。” 她的好大哥,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藏着何等心事,世人不知,但邾琳琅全都知道。 何况,不论邾伯尧如何,邾采明与她有什么关系?和林墨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全无关系,邾琳琅根本不在意邾采明死活,也不想听林墨在意。 对此言,林墨立刻便想到了当年的滟九和滟十一,心绪已乱。 邾琳琅仍旧笑盈盈看他面露些惊惧神色,眉头紧皱,正要说别的话,却听陆允琏道:“已经有人来了,你也差不多该把他从我陆府带走了吧?” 实则林墨也耳聪目明,已经听得似有人被惊动,正赶赴此处;且陆允琏如此说话,竟不先行报复,只有一个可能,他与邾琳琅早做别的交易。 邾琳琅也听见了,只道:“不错,是时候了。” 她若想着就此轻易擒走林墨,那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如今的林墨是不可能与她同走的。 而就在林墨防备谨慎最为紧张之刻,邾琳琅确也出手了。 心知林墨不可能再在陆府动用阴兵,也暂无季朝云相帮,她出手毒辣,居然并非是为制住林墨,而是从林墨手中强夺不夜。 虽不知道她到底意欲何为,但林墨也无惧应对,自心内啐道休想! 他动怒,陆允琏见状,冷笑一声,加入战局。 这一人一鬼,皆得意猖狂,林墨面上虽怒,还是尽力冷静,心内兀自盘算如何抢攻,然后脱离此险境。 其余事情,都可留待日后再说,此时断不能再留于陆府,也不能被邾琳琅所擒,以免祸及季朝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