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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令对方沉默,然后恨着他,起身走了。 但就在这时候,又有另一人自那门外进来,与其擦身而过。 腰肢款摆,动人笑容,她都有,但她所作所为,与恶鬼差不多。 “我可有说错?这个小贱人的心思,全在六郎身上,他是不会认错的。” 门扉合上之前,她这样说话,全不顾对方有没有听见。 而滟九,切实地听见这说话,觉得她可笑,他们都极可笑。 认错……那些说话,其实是要滟九认错么? 那如果认了错,他们就会放过滟九么? 他们不会的,尤其是这一位,绝对不会。 而这来人,也过来他床边。 她俯下身,对着滟九轻笑。 “别怕。” 滟九对她,其实憎多过了怕。 “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就是滟十一。” 一时怔住,但滟九反应过来,立刻又想挣扎。 她才是知情的那个,她都知道了,她从滟十一口中知道的么? 不知道昨夜发生何事,但她趁滟九不能防备,骗得滟十一信任,或者将滟十一直接擒走,折磨滟十一,对么? 所以才让这寄锁二人魂魄的rou身受难,所以滟九才会如此无法动作,任由他们宰割。 她在滟九面前继续卖弄聪明说话,虽然当中不能得知细处,但滟九心觉自己猜得不会错。 “别害怕,滟十一那么乖,你也要乖乖的,听琳琅jiejie的话啊。” “对了,我已经帮你将焚喑留在江山不夜之外。” “他要是看到,应该懂得,应该会来找我吧?” 对着滟九惊愕眼神,她目光里写着爱怜,像不知何谓恶毒。 她指尖的金针,从滟九的面皮上轻轻地划过。 不疼,但是滟九好怕她突然就会用力,将自己的脸划破。 但她没有,她好像在很用心地,希望她的举动,能让滟九享受更绵长,更忐忑的恐惧。 “我真不懂,为何从前你们总是不和我玩,还那么无情,将我撵出晋临?我真是伤心死了。” “如今我们都在这里,你想不想玩点什么?” “不说话呀……啊,我差点忘了,你这样记挂着滟十一,不如我让你知道,昨天夜里我本想叫大家伙儿和滟十一玩的什么?” 可怜的滟十一实在是不中用,挨不过苦痛,经不起折磨,哭叫声吵死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名为滟十一的孩子,不知因何缘故没了rou身,只余三魂七魄寄身滟九。 空有道骨之才,从不勤勉好学,任性娇气,还轻信于人,当真是无有半点用处。 照她想来,这样的滟十一反正也无能登那仙道,还不如用来一试她新习得的道法,将其三魂七魄炼化成丹,给别人的仙道铺路。 “邾——” 三枚金针,扎入滟九颈项间,令滟九此刻发不出声,不能骂完,还更加恼痛。 “别吵,乖乖的,”她感慨道:“我呀,真想看看,你既然是做哥哥的,能否能多些出息,挨得久些,等得到他林墨来救。” 说完,她笑着又将一枚金针,自狂怒的滟九眉心用力扎入。 一瞬痛楚也令滟九几欲发狂,有心杀她却无力,恼恨至极转眼变作知觉全无。 沉入旧事黑暗一片前,他仿佛还听见笑声和拊掌声。 “来人啊——” 作者有话说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卷四的标题出自红楼……这一章是倒叙,并没什么人看,所以先谢谢观看吧,谢谢您。 第187章 章之四十九 丹书(上) “听说了吗?青墟滟氏出了大事。” 入夜时分,安宁城仍旧繁华。 城中热闹酒肆内,忽来了一名自称从楚莱至此的来客。他风尘仆仆,坐下来先连喝了两大海碗便宜浊酒,突然就开了这口。 如此说话,除了这酒肆最角落内的一名带着包袱,背对他的少年,好似漠不关心,全不激动,那周围的其余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什么大事?” 楚莱的来客“啧啧”两声,道:“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有人忍不住先道:“还能大过那从前那林……那些事么?” 如今这人虽不明言,却立刻引来一片刻意压低的称是之声。 哪怕他说得含糊,在座的人又有哪个不知?分明那心内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人所言,是指两件事。 第一件,是世人寄予厚望麒麟儿林宽,因病而逝,据传此事皆因其志不洁,其身污浊而起:他与青墟滟夫人有染不说,亦与朱厌交结,故此受天命所责,令他殒命。 第二件,是前些年那嫁入乌尤花氏的林敏,谋害亲夫,纵火焚烧花氏仙府,引得花家二公子花未裁前来问罪,其后在乌尤城中放纵朱厌一魄,毁去乌尤一城。 这件件桩桩,可谓天崩地坼。而自这些事之后,安宁林氏也难免低调了许多,就连那一年四季的清谈之会也都缩减至一年一回,亦不再张扬行事,劳师动众,以图声势浩大。 但不论世人议论如何,毕竟安宁一城内诸正道仙门仍尊其为首,安宁林氏身份仍旧高贵。众人如今既身在安宁城中,自然要避忌旧事,不敢轻易提起从前乌尤花氏与安宁林氏那纠葛,以免被人听去,告知那安宁林府之人,惹上烦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