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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勤芳仍旧对林敏绝口不提,也不对花未裁提起,却令他不许再与林敏有任何争执。 如此这般,林敏至死都未知,只因花勤芳也系“偶然”得知,但他在知道后,只严令任何人等不可声张。 真相不怕辩明,而这一切皆如花未裁所盼,不辩亦不明,只在暗中滋生隔阂。 他为此装出谦卑不快,但不争。也唯有如此,才更令花勤芳与林敏生出藩篱,竟也开始因诸般琐事争执相恶。 说来亦巧,也许是天也要助花未裁,那时因烦闷不堪,花勤芳受陆琮相邀,独个去往虞城作客,却又在那遇到了安宁林氏的不肖子弟。 林墨。 他不顾旧日情面,当众羞辱陆琮,自然也辱及待他曾那样好的一个花勤芳。花勤芳虽勉强忍耐,但陆琮却不忿,欲于暗中寻他晦气,却被他与随行之人将肋骨打折,一顿恐吓,落得灰头土脸地回返家中,颜面扫地,闭门不出的下场。 如此一来,花勤芳只得匆忙离开虞城,也不便再去叨扰陆琮,于是心内更加烦郁,将此事也都怪罪于林敏。 他们为一切琐事争执,后来竟第一次认真动起手来。 也就是在这次,花勤芳将林敏的琴案斩断,损及她之爱琴拂绿。 林敏怒不可遏,将他逐出,而他们的夫妻之情也如当日案几,一刀两断。 此事之后,花勤芳更无意与她相对,愤然离开花氏新造的仙府,仍旧搬回旧居,与花未裁同处。 为此,花未裁曾想放过林敏。 若是相伴长久,也许他当真会放过,不至仍嫉恨林敏。但好景不长,因林鹤去信劝慰花勤芳又斥责于林敏,且林敏对花勤芳心怀爱意终究胜过其他,后来她竟将骄傲放下,也放下她的一切猜疑,选择与花勤芳修好。 花未裁无奈于花勤芳总是心软,憎他仍惦念年少时情谊,以至于二人当真重归旧好。 花未裁因此再度不忿,而就在众人要再度去往虞城赴当年刀剑论道之会前,花勤芳告知了他一件天大的喜事。 林敏有孕在身了。 虽然因坚持要陪伴花勤芳一同去往虞城,林敏暂且不将此事说与别人,甚至自己的家人知道,但花勤芳知晓此事后,却还是先告知了自己的亲弟。 花勤芳不过是期盼着因这个孩子,能令自己的妻子与亲弟当真放下成见,和睦相处;但面对欣喜异常,与林敏更加恩爱的花勤芳,花未裁却觉天地崩塌。 他不能再容下林敏,更不能容忍她诞育下一任花氏主人,最不能容忍她当真与兄长相爱。 花未裁已经知错,认清从一开始,他便对花勤芳怀抱着最深爱意,那是渴求,是欲望,是独占,是与邾琳琅所言,待林墨相似。 「在这个世上,花勤芳不可爱任何人,除了花未裁。」 「在这个世上,花勤芳不可被任何人爱,除了花未裁。」 林敏需得死。 那时花勤芳并不知,他还觉得告知花未裁此事是对,只因从得知林敏有孕后,花未裁竟真的待林敏友爱亲善了起来。 “终究是一家人,花氏的旧仙府便仍留作炼丹之用,众人还是都迁往新仙府内一块居住,才是我们这等大家亲厚的道理。” 他如此提议,花勤芳自然应允。 花勤芳只觉一切都在好起来。就连被损坏的拂绿,都被他厚着面皮,送去给邾伯尧,请其寻回造就这琴的巧匠,善加修补。 他想着,就如这琴可以修缮,人与人的隔阂自然也能。 而在去往虞城赴刀剑之会的路上,花未裁颇为照料因初有身孕,而身感不适的大嫂;不止如此,他虽准备留于虞城多住几日,但他挂念着为林敏在回程的路上好受一些,于是早早地令人连夜赶回了乌尤,取来他之前准备妥当,方才炼成的两粒丹丸。 那丹丸,一粒色如雪耀霜明,一粒质若珠流玉结,除了花未裁之外,也唯有花勤芳看见后知道它们非是寻常金丹,当中所耗,正是花未裁自身修为。 “唉,你别再如此轻易行事。” 弄翠釜,调丹炉,耗损修为,炼化金精,即便只是取自他自身,也令花勤芳颇觉不妙。 尤其是在当日,他觉花未裁的面色不佳,神情憔悴,猜测必是因为修为有损的缘故。 花未裁却反道:“大哥这话不对,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比大嫂和乌尤花氏的未来更要紧呢?” 虽是禁法,但他坚决如此,花勤芳也无法,只得谢他用心,并要他从今以后不要再擅行此事。 但这两粒金丹,虽然花未裁执意送赠,但林敏没有收下。 她并不知道花未裁的金丹耗费多少良苦用心,亦不知花未裁的真实心意,她只是太爱惜自己腹中的骨rou。 师从母亲的娘家禹州邾氏,林敏亦是长于问脉用药之人,自从有孕后,她的饮食药物,都不再假他人之手;而花未裁不能将丹方所用之物一一告知,她便不能也不愿轻易服用,即便有花勤芳劝慰她放心,她也只是礼貌拂拒,只道好意心领。 花未裁因此似有些委屈,但在花勤芳面前却忍耐了,于是最终还是花勤芳做主,令他先将丹药收好。 “无妨,等到孩子出世,阿敏再用吧。” 依照花勤芳所想,这件事告一段落,后事暂可不论。他与林敏先回到乌尤,因花未裁暂未回归,便由花勤芳先将两座仙府诸事管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