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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刚一进屋,就听见算盘起此彼伏的啪啪声。 再一看,郁衍正埋首案前,面前散着一堆张纸、地契、还有不知从哪收集回来的,与武林盟有关的一堆消息。 看到这些,唐七窍还有什么不明的,他大惊,同时也很振奋。 “兄弟,你这就要绝地反击了么?有几成把握?准备何时起事?” 好势头啊,唐七窍暗中扶持不周宫,不就是看好兄弟能重夺不周山么,苟富贵勿相忘,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即将从八个副门主里脱颖而出的山與希望了! 唐门上下都说他是厨子命,他不服,想叱咤风云与喜欢做菜也不冲突的吧。 “差不多吧,来坐。” 郁衍招呼人坐下,知己知彼方有胜利的可能,有个人在一起商量下也好。 “唐兄,你觉得我比之顾不得,如何?” 唐七窍为难道:“这……你要问我那家馆子好吃,野猪哪个部位最紧实,豆腐的做法有多少种,这种事我能回答你,但顾不得这都失踪多少年了,我咋个知道?不过,人家当年名气大,无风不起浪,多少都是厉害的吧。” 郁衍眼睨开,鼻中哼了声,“厉害,也许吧,江湖里徒有虚名的人多得是。” “那也是哦……” 唐七窍一拍脑子,说他有办法了。 他不知道,但《武林异闻录》肯定知道—— 此书自创办起畅销了几十年,每期都有各种门类的榜单,算是如今最公证、也最有说服力的评比了,虽然两人出道的时间不一样,但旁观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于是两人去唐门藏书阁,把二三十年前的册子全搬了出来,擦去灰尘,一本本比着找。 “有了有了!始凤五年六月的兵器榜,顾不得碎星剑,第三,郁兄你那年的……哦,第五。” 郁衍翻书的手一顿:“……兵器,说白了都是身外物,内力运用到一定境界,飞沙走石皆可为器,而且——” 他指头滑上,一点:“看,那年第一是我父亲,这样一比,前五里,我不周宫二比一了。” 唐七窍:还能这也算吗? “这还有个,少侠风云榜。” 这榜为还未到而立之年的侠士所设,当年顾不得行走江湖喜欢行侠仗义,是居高不下的第一,而作为魔宫少主,平日出门不伤天害理就很好了,压根连这榜的边缘都没摸到过。 “唔,最受女侠欢迎榜,他拿过第一,郁兄你……” 压根找不到名字啊! 算了,七窍都不忍在找下去了,太丢份了,他手忙脚乱再翻,终于眼前一亮。 “郁兄,你有一样胜过他,你看,仪容榜上,你是龙头榜首呢!” 什么狗屁玩意! 郁衍额头青筋一股一涨,数百本册子随他拍案的声音轰然倒塌,一时尘光飞扬,万籁俱寂。 不比了,这种榜单对低调的人有失公允。 自己就是太不爱出风头,这才被人误解。 人还是要展望未来,不能太固守过去,他干脆将自己的优劣一一列出,与顾不得进行一番合纵连横对比后得出结论。 如今江湖势力日新月异,顾不得再厉害也是老黄历,相比下自己正值壮年,虽暂时受困一隅,但现在魔盟各方已同意支援,加上自己在各地盘积了不少养老钱,只要周转卖了,手头一活络,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对方哪什么跟他比? 唐七窍冷不丁喊了声不对。 郁衍额头青筋起伏的更厉害,吼了声:“哪儿不对?” 唐七窍指了指算盘,觉得是时候凸显一下自己能耐:“逢八进成十,九归随身下,兄弟,你拨错了哎!” “……” 礼尚往来,郁衍也送给唐兄弟一个惊喜。 “你,你说那人真是商应秋?真是——?完了完了。” 唐副门主一屁股陷在椅子里,手里抓着的香瓜子撒落一地,他万念俱灰:“我说了好多不应该说的话,你说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那要看你同他说什么。” “就……就……就正主的坏话啊,还能说什么。” 谁让气氛太冷淡,而讲人是非是最能拉进彼此距离的方法,唐七窍自欺欺人着:“他一直稳居江湖榜最欠揍榜前三,应该有自知之明,多少知道自己的情况吧?” “不,他不知道。”郁衍毫无同情地说:“君子不言人之恶,你自己要背后瞎说,自讨的。” 唐七窍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几句:“不,我没背后,这次是当着人面说的!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真要这样么。” 他对郁衍的计划发出来自肺腑的质疑。 “其实要我说,拉倒得了,就算一开始他居心不良,但也算保住你那么多弟子,这回骗了你,你也没损失什么呀,钱财人才都在,两不相欠挺好呀。” 郁衍说一点都不好,他不是圣人,定要欺骗他的人受尽相同的委屈才好。 就像被人欠了钱,欠一日与欠十年能一样么?不收利息么?艺涵哪里有什么两不相欠? 一涉及到钱,唐七窍觉悟也跟着起来了:“也对,你说的有道理,心结不解人会郁郁寡欢,一个人郁郁寡欢久了,是很容易不孕不育断子绝孙的,还是得清算干净的好,你若真能成事,兄弟我送你一副炼儡人的方子,嘿嘿,保管好使,你让他去东他不去西,以后都听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