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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时构不太适应这种阵仗,“陛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迎敌。”

    迎敌??

    来真的那种吗?

    伍庭见久时构不动,无声叹了口气:“尔自盛世而来,从未见过刀光剑影,既如此,躲在朕身后便好。”

    久时构还没来得及感谢,下一刻,伍庭的召伯剑倏然出鞘,冷光一横,齐刷刷砍倒一排冲上来的野人,霎那间鲜血喷涌,陛下一袭白衣染上红色,淋漓,似索命鬼。

    久时构整个人陷入混乱。

    尽管知道自己穿越了,尽管事先已经知道这个时代很动荡,而且眼前这位是杀人不眨眼的嗜血反派,但……亲眼目睹这么多活生生的人惨死,手脚不断抽搐直到完全咽气,这个视觉冲击太大了。

    “我艹!”

    久时构吓得贴在石头上。

    伍庭身上鲜血还未流落,便又有新血溅上,他斜了久时构一眼,竟还有功夫与他说话:“朕本以为,物转星移,朝代更迭,一代总该比一代文明,却不曾想,尔既自盛世而来,缘何用词如此俗烂?”

    久时构见他一边迎敌,剑花乱舞,一边竟还能气息平稳地说这么长一段话,内心只浮现两个字:

    厉害。

    这时围上来的野人越来越多,竟好似怎么打也打不完。

    猫头鹰在高空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哈哈,陛下,我早告诉你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啊!”

    猫头鹰突然自高空直直下坠。

    一个倒栽葱扎在久时构面前。

    久时构晃了晃自己用表带自制的弹弓,用脚拨了下猫头鹰,“我的射击技术可是IDPA大师级别,专业认证,你以为你会飞就了不起吗?呵。”

    猫头鹰挣扎着翻了个身,“开个玩笑而已,不必这么认真吧,你们今天已经弄死了一个我,一天一个够了,别让系统破费……大不了我明天早点给你带包裹,你要什么?”

    此刻野人们被久时构发射石子的动静惊动,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很快便将伍庭和久时构包围起来,所有武器的矛头都直指向二人。

    “你让这些野人走!现在!”久时构道。

    猫头鹰委屈:“我只负责请神,送神我可不会。”

    野人们身穿破烂衣履,乌泱泱挤满了石林。

    放眼望去,久时构初步估计大约有百十来人,他低头看了眼绕在手指上的弹弓,不用想,就算他能以两秒发射一颗石子的速度攻击对方,将这些人全部打跑也得好几分钟……

    都够他被串上烤架烤熟给野人们助兴了。

    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在两秒内发射石子。

    看来,只能倚仗这位陛下。

    可是陛下再厉害,一个人怎么打得过这么多敌人?

    久时构还没开口,只见伍庭将一头青丝随意打了个旋挽起,神色冰冷:“你先走。”

    “去哪?”

    伍庭望向河水下游,“顺流而下,寻去山腹,那里有朕的人,名‘兰牙’,传朕口谕,速召他前来,朕今日要将这群蛮野人尽数剿灭!”

    “蓝牙?”

    两人退入一片石林,野人手持尖锐的长棍步步逼近,久时构心跳愈发快,陛下此刻紧贴在他身后,搏斗后的气息却异常平稳:“他单名一个‘兰’字,昔日拜朕麾下为牙将,故赐名为‘兰牙’,你有何异议?”

    久时构:“……可是陛下,山腹长什么模样?我如果漂过了怎么办?”

    伍庭:“四面诸峰,山中腹地。”

    说了跟没说一样,久时构心道。

    为免露怯,久时构发动话术:“陛下,你一人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要走一起走,我——”

    “让你走你便走!”伍庭的气势不容反驳,“寻不到兰牙,不准来见朕!”

    久时构鲜少被人斥骂,忽然遭陛下重重驳斥,久时构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陛下很关心自己的安危,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和他平时的语气完全不像,教人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真的是反派吗?

    猫头鹰被久时构用石子射伤了翅膀,只能在地上呜呜叫唤:“久时构选手,这是系统对你们的惩罚,谁叫你们不尊重我,现在知道不尊重我的下场了吧!”

    它在玩火。

    “找死。”

    伍庭眼睛一眯。

    久时构预感伍庭要出手,二话没说捞起猫头鹰,恰好与陛下的剑擦过,羽毛被斩断几根,很快沉入满地流淌的血水里。

    猫头鹰惊魂未定:“你为什么救我?我不需要你救!”

    伍庭也怒道:“你何故救它?!”

    久时构答道:“陛下,爱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

    乱石噼里啪啦往他们这里投射,久时构面颊上多了几道血痕,伍庭以剑抵挡,可奈不住野人数量庞大,打起架来完全如野兽撕咬般不要命,一时之间,天地间的狂风暴雨都不如战斗激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伍庭的战斗圈始终没离开过久时构,小剐小蹭他不管,可一旦有致命的攻击要撞上久时构时,召伯剑必定闻风而至。

    先前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一次袭上久时构心头。

    到底为什么陛下这么在乎他的安危?

    暴雨像泻了天空似地往下砸,召伯剑上血滴淋漓,陛下一身血色长袍立在风中,雨水冲过他的衣襟,溶掉了他身上的血,衣服竟神奇地变回雪白,就像从没碰过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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