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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徐新恨道:“你是担心两界关系会有变数。”

    乐远行一愣,接着点了点头。

    徐新恨正色道:“不止舅舅和我,其实,整个魔界都无重燃战火的打算。至少……在我归于混沌前,魔界不会主动挑起战事。”顿顿,又咬耳朵道:“再说……你都来和亲了,两界能不太平吗?”

    乐远行:……

    徐新恨似笑非笑道:“不过,你的乖徒儿如果想坏咱俩的好事,我一着急,这承诺可就守不住了。你也知道,我打你的乖徒儿,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乐远行静默片刻,无奈道:“他是我的乖徒儿,你曾经不也是我的乖徒儿?还有,你这到底是瞧不起谁?是说陛下修为差,还是我这个师父水平不佳?”

    徐新恨一本正经道:“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传你魔族法术。以你的资质,到时候魔尊剑瑜也是你的手下败将。”

    徐新恨如此,以前怎么会觉得他人畜无害。

    乐远行扶额长叹。

    正想着,徐新恨垂下眼,目光盈盈的看着他,温顺道:“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乐远行冷哼一声,挪开目光,心想你小子原来是扮猪吃老虎,少在这装可怜,我绝不会上当。

    徐新恨委屈道:“以前你明明说我很可爱很孝顺,很喜欢我陪着,难道知道我是魔族,就不要我了吗?”

    乐远行:…..

    徐新恨还在嘀咕:“枯醉和刘三还是人魔相恋呢,你怎么不阻止?”

    乐远行决定打断他:“新恨,你可知那天我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徐新恨忽然心头狂跳。

    乐远行:“我看见了小天帝。”

    徐新恨想起心魔中情爱最诱人,醋意大发,道:“好,出去我就打他一顿。”

    乐远行失笑:“听我说完。幻境中,陛下已经是位合格的帝王,他……不需要我,天庭……也不需要我。”

    徐新恨心神一动,似乎有些明白乐远行要说什么。

    乐远行:“然后,我进入第二个幻境。幻境里,你对我说……你会陪着我,任意东西。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美梦,可是就在刚才,我发现……美梦成真了。”

    徐新恨愣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紧张,惊喜,期待,颇有些近乡情怯,金榜题名却不敢去看的意味。

    乐远行失笑,故意道:“何必非要美梦实现呢?新恨,你说是也不是?”

    徐新恨眉头一蹙,立刻紧张道:“若不实现,以后谁与你月下痛饮,谁听你酒后醉言,谁帮你付钱结账,谁陪你走遍天下?”

    乐远行注视着徐新恨,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我已独行数万年,没想到……能遇见你。真好。”

    徐新恨也温柔一笑,回道:“你明明早遇到了我,怎么现在才回头?”

    洞外,风停雪住,玉盘忽现,夜色大明。

    月光照亮无垠湖面、晶莹洞窟,还有一对紧紧相依的有情人。

    借着月光,乐远行和徐新恨看清了所处的冰洞。

    冰洞幽深,深不见底。

    目之所及,全是极厚的冰层。

    冰层剔透,冰面光滑如镜。

    在月光的照耀下,冰洞泛着蓝光,柔美神秘。

    如斯美景,乐远行却无心欣赏,他伸手一触,冰层居然轻微后弹,柔软的好像一块绒布,他喃喃道:“果然如此。”

    徐新恨也是眉头深锁,道:“这是结界边界。”

    乐远行:“传闻仙魔两界交接处,有一地名大千崖,崖下悬有无数玉珠。玉珠圆润,色泽温润,观之与寻常玉珠无疑。然而,这些玉珠其实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结界,得一颗,便可在其中设置出任何幻境。这幻境不同寻常,挂回大千崖,便能永世留存,不需要法力维持。进入幻境的人,可以在其中一直生活,甚至到身归混沌。我想,我们便身处一颗玉珠之内。”

    徐新恨道:“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能将你困在此处的人,想必在天庭地位不凡。”

    乐远行无奈点点头,又问道:“你说你是跟着我坠入九重?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徐新恨想想,缓缓道:“那一日我见你在酒楼喝酒看书,刚想借口拼桌,却见你起身跑了出去。我怕你出事,也赶忙跟了过去。”

    乐远行颔首,这是他发现有人埋伏在四周,出去查看。

    徐新恨:“出门后,我跟着你一路到了郊外,忽然,不知从哪跑出来十几个蒙面人,和你动起手来。我情急下想去帮忙,却见你被他们其中一人推下了悬崖。我没有多想,跟着你也跳了下去,然后就到了九重,成了一只小狼,被你捡回问天派。”

    乐远行思索片刻,道:“那日我是受苍梧所托,说是去见魔界投诚之人。”

    徐新恨斩钉截铁:“不可能,魔界有结界,有人进出我都会知道,那一日除了我,没人出魔界。”

    乐远行不久前也想明白,这是苍梧的一个圈套,所以他点点头,道:“有人投诚应该是个幌子,他们是想将我引到阵法边。”看了看四周,又道:“我原本也怀疑这所谓的穿书,其实是有人精心设计布置的结界,现在看到这个冰洞,便坐实了我的猜测。”

    徐新恨沉吟道:“师父,你在天界得罪了谁?”

    乐远行苦笑道:“得罪了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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