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嗯, 好。闻月州没办法不答应。

    哥。纪安洵说,你会觉得我很矫情吗?还像个离不开家长的小孩?

    不矫情,阿洵不是小孩。闻月州说, 阿洵是一朵漂亮的小玫瑰。

    纪安洵嘴角上扬,哑声道:那你就是我的根茎呀。

    嗯, 我是。闻月州说, 乖, 睡吧。

    在门外偷听了好久的云陵摸了摸胳膊, 被激得浑身一抖,他靠在门边看过去闻月州隐匿在黑夜中,墙边的壁灯打在他身上,半张脸露在光里, 面色平和,像沉寂的兽类。

    待他转过脸时,眼中的贪欲藏匿不及。

    云陵哟呵一声,走进去道:跟小心肝煲电话粥呢?

    闻月州收起手机,说:跟你无关。

    冷酷无情。云陵委屈得不行,特意过来叫你去吃夜宵填填肚子,一点都不感恩。

    闻月州没什么兴趣,不吃。

    真不吃啊?白连特意送过来的,一份心意嘛。云陵说,别说啊,白连挺会做事的,这大夜戏,他送点吃的过来,大家不都得感谢他吗?

    在杜导的组里,大夜戏的饭点也是安排好的,剧里的餐饭有专人安排。闻月州穿上外套,这心上错了。

    我说呢,刚才杜导的表情不太好。云陵了然,白连还特意问到你了,传言他是你粉丝啊,说不定人家只是想给你送饭呢?

    闻月州说:轮不到他送。

    冷漠啊冷漠,谁要是看上你真是倒大霉了!云陵啧啧,幸好是你看上安洵,不是人家单相思你,要不然得遭受你多少冷言冷语啊?

    别拿别人跟他瞎比,还有,闻月州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单相思是现在,不代表以后也是。

    闻月州说罢与云陵擦肩而过,云陵被恶意地撞了个踉跄,忙跟上去道:哎呀错了错了,您俩那是双向奔赴!

    取景地外的小道上,白连坐在保姆车上,还没有离开。

    十几分钟后,助理走到车门外,小心翼翼地说:白哥。

    白连睁开眼睛,期待地说:饭菜还合胃口吗?

    助理咳了一嗓子,说:闻老师说他下午六点之后就不吃东西了,所以

    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剧组天天和纪安洵吃夜宵白连咬牙,眼前闪过闻月州和纪安洵相处的模样,嫉妒得心里直发酸为什么纪安洵和闻老师会是旧相识?明明以前从没听纪安洵提过,更没有看见两人有任何往来!还有,闻老师为什么对他那么特殊,他纪安洵凭什么?

    助理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杜导好像有点不高兴。

    大半夜的来送温暖,不仅没有成功,还在杜导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连气得一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即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剧组各部门的默契度大大提高,效率也越来越高,后期的戏份越发顺利,杜自归成功地将拍摄进度拖到最后。

    纪安洵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和闻月州的最后一场对手戏,这场戏很亲密,但很奇怪,他把害羞压下,浮于上面的全是不舍。

    《嗅月》第一百一十三场第一镜第一次,a!

    镜头被拉近,聚焦在纪安洵的脸上,比起以前的幼态,此时的他温和而宁静,像一朵沐浴在春风中的花,由内而外的散发出舒适的味道。

    他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突然一只手按在他背后的椅背上,让他停止晃动。他没有转头,只是伸手一指,说:哥,你看,那边全是绣球,粉色蓝色紫色白色夹在一起真好看。

    风定池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应道:嗯,好看。他从兜里摸出颗糖,撕开糖纸,伸手递到季洵的嘴边。

    季洵自然地张嘴含住,酸奶糖的表面被含化,甜腻的奶味儿溢出,他眯了眯眼,仰头和身后的人对视,好半晌才说:哥,弯腰。

    风定池很听话,弯腰去亲吻他。

    这次的吻很温柔,更显得小心翼翼,风定池吻着心尖上的花,生怕一使力就教他花瓣尽碎,一地枯萎。

    季洵却难得主动,他舔.舐着风定池的下唇,像是小孩儿舔.弄着快要化掉的冰淇淋,快速且带着股坚定的渴求。但仰着头太累,季洵喘.息一声,趁此机会和风定池分开一瞬,而后立马起身跪.在秋千上,再度和他接吻。

    他的唇是酸奶味儿的,又酸又甜,浓稠而甜腻。风定池全身上下都泡在这样的味道中,他失去了挣扎或反抗的自由,僵硬地弯着腰,任凭季洵亲昵品尝。

    镜头拉近

    纪安洵抬眸时露出盈盈水光,就挂在睫毛上,他嘴唇很红,嘴角微微上扬,鼻尖也因为憋气的原因红了一块。

    下一秒,那微红的鼻尖陷入闻月州的侧脸,他们抵着彼此的脸,眼睫毛几乎快要挨在一起,连呼吸都在同一个节奏,近得容不下天地的呼吸。

    好,卡!杜自归喊了一声,将手套戴上,走过去将两人一抱,杀青杀青!

    纪安洵和闻月州像两个小孩,顿时落入爸爸宽阔的胸膛。

    三人就着这样凹凸的姿势互相抱了一会儿才分开。

    杜自归抹了把脸,瞬间冷漠道:好了,你们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找什么找啊,还没拍杀青照呢!副导演抱着花在旁边吆喝,大家都过来,咱们跟两位老师合个照,纪念他们杀青!

    众人推搡着上前,在冬天呼出一大片热气。

    纪安洵笑呵呵地站在原地,下一秒闻月州走过来,将一捧黑金纸袋包装的玫瑰花塞到他怀里,说:杀青快乐,以后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纪安洵被砸了个懵,下意识地抱紧,诧异道:从哪里来的?

    早就准备好的。闻月州说,刚才移花接木,递到我手上的。

    纪安洵转头往外面看,果然瞧见小痣蹲在不远处,海潮他挥了挥手。他笑了一声,说:怎么会送玫瑰啊?

    你喜欢,我就送你。闻月州从兜里掏出一顶毛线帽,不怎么熟练地替纪安洵戴上,然后屈指蹭了蹭他的额头,没有给我准备?

    纪安洵闹了个心虚,连忙将他拉到身边,将玫瑰花王旁边一挪,说:不要计较啦,我们一起抱着它拍吧!

    闻月州得逞,把他往身前一拉,占据c位。

    杜自归站在纪安洵旁边,冷眼道:看你sao的。

    别羡慕。闻月州头也不回地说,您手里的花也还不错。

    杜自归看了眼手里那五颜六色、香味扑鼻,一看就是凑起来充数的花束,脸色更黑了。

    *

    三天后,闻月州乘飞机出国,纪安洵则回了宛城。

    韩乘开车来接他,见他没有瘦,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还怕你瘦得太厉害,纪总又要发飙。

    我现在生活习惯可健康了。纪安洵抿了抿嘴,我已经快半个月没沾酒了,如果没有夜戏,十二点之前必睡,一天三顿按时按量,还是营养餐!

    韩乘笑了笑,说:看来还是闻先生管教有方。

    那是!纪安洵嘿嘿一笑,韩哥,我们先去打包点饭,我去找大哥一起吃晚饭。我出去这么久了,大哥肯定想我了,我去送温暖,顺便和他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晚上还能蹭一顿小酒喝呢!

    韩乘立马说:闻先生肯定和纪总通过气了,酒就别想了。

    纪安洵不满道:不让我喝,他们也不能喝,他们要是出去浪,必须得带上我。

    你以前可不爱跟纪总一起出现啊,搞得纪总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弟弟是谁?韩乘欣慰一笑,现在多好。

    纪安洵的大名还能有人不知道?纪安洵说。

    同名同姓又不是没有?何况谁敢把以前的纪安洵和纪总的弟弟纪安洵想成一个人?纪总的弟弟能混成那副样子?韩乘一语中的。

    也对哦。纪安洵郁闷道,毕竟我是一个很奇葩的后台资源咖,我的资源都送给白连那狗比了。

    现在后悔也不晚。韩乘说,我看网上还有人在传那劳什子的金主料,他们要是知道你是纪总的弟弟,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你被包.养了!

    爱传传呗,我少不了二两rou。纪安洵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澄清过了。

    两个小时后,纪安洵带着饭菜到达公司,前台人员一眼就认出了他,不敢阻拦,任凭他乘总裁专属电梯上楼。

    纪安洵在办公室外面溜达了半分钟,嘀咕道:奇了怪了,怎么没人?王特助也不在,难道是在开会?

    算了不管了,先进去再说。纪安洵不拿自己当外人,当即推门而入。

    就在这一秒,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小少爷!

    办公室的门只来得及打开一道裂缝,里面的光景就这么穿透而出。

    纪淮珉仰倒在办公桌上,右手攥着一根领带,左手握着一个男人的后颈,而那个男人埋头在他颈间,像在吸.吮。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纪:这简直震惊我全家。

    今天太震惊了,比不动花花。

    第37章 玩玩而已

    纪安洵倒退三步, 下一秒一道身影快速冲过来将门拉上,他僵硬地抬头,和一脸职业假笑的王特助干瞪眼。

    大概一个世纪过后, 纪安洵呵呵一笑, 说:好牛啊!

    王特助也呵呵一笑, 一把拽住纪安洵的胳膊, 半强制性地往总助办公室拉,边走边说:小少爷, 千万别打扰纪总办正事儿!

    妈的办正事就是搞男人?纪安洵气得直蹦,恨不得蹿进办公室把那狗男人踹死, 到底是谁!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勾.引我哥!有本事给爷爷出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王特助一边摁着纪安洵的脑袋, 一边接过饭菜, 还得用宽阔的后背阻碍纪安洵的视线, 直到身后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响声,他才松了口气,说:您看错了!

    纪安洵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离开, 他浑身一僵,大喊道:杂碎, 敢吃不敢认, 给爷爷站住!

    他觉得那背影好眼熟, 可一时想不起来, 急得浑身一蹦,将王特助撞开之后,撒丫子就想追过去

    啪!

    办公室的门打开,纪安洵衣衫不整地靠在门上, 说:敢追,腿给你敲断!

    纪安洵顿时怒上心头,气冲冲地闯入办公室,转头指向纪淮珉,说:关门!

    行。纪淮珉挑眉,果真乖乖把门关上,走到沙发边坐下,要造反了?

    纪安洵在盯着他,脚下不安地走走停停,直到把自己和纪淮珉都转晕了,他才不死心地停下,责问道:刚才那个是男的?

    是。纪淮珉说,眼睛又瞎了?

    纪安洵拳头咔咔作响,鼓着眼睛瞪他,直到眼睛发酸,他抬起双手,僵硬地竖起大拇指,恶狠狠地说:大哥,你真牛.逼。

    谢谢夸奖。纪淮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衬着那歪歪扭扭的衣领和脖颈间的红印,像极了放浪形骸的情场浪子。

    纪安洵看得眼睛痛,嚎叫道:不可以!

    轮不到你cao心。纪淮珉说,等你能当我哥的时候再来管教我,现在去把饭菜拿进来,吃饭。

    我不干!纪安洵走过去说,那个男的跑得那么快,他没担当!你不能跟他厮混,咱们什么条件,必须得找个好的!

    纪淮珉愣了愣,说: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跟男的在一块儿,心里不舒服。

    不是一回事!你跟女的男的死的活的在一块我都不管,但前提是要配得上的!纪安洵在纪淮珉身边坐下,苦口婆心地道,咱们有钱有权有势还有颜,妈的腹肌都是极品,凭什么要找个没种的?必须得挑个好的!大哥,你喜欢哪个类型的,跟我说,我帮你挑,刚才那个不能要。

    纪淮珉乐得要死,说:就你那眼光,还是别了。还有,不是他不敢见你,是我不想让他见你。

    为什么?纪安洵疑惑地盯着他,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我太好看,你怕他看上我?

    纪淮珉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凑近的脑袋,无所谓地说:只是玩玩儿,没必要让你知道。

    啊?纪安洵呆愣了片刻,小声质疑,大哥,虽然我知道你是个成年人了,也知道男人一旦太有钱就容易玩得花,但是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大哥也变成坏男人了。

    纪淮珉在他心里是严肃而冷酷的,怎么也变成情场浪子了?!

    再坏又坏不到你身上。纪淮珉揉了揉纪安洵的脑袋,得了,别嘟囔囊的,我饿了。

    纪安洵出门拿饭菜,没忘了狠狠地瞪了眼王特助,在后者欲哭无泪的打工人微笑下无情关门。他坐在地毯上摆盒子,时不时地还抬头瞄纪淮珉一眼,几眼之后还是没忍住,说:大哥,怎么突然想玩男人了?

    他纠缠我,刚开始我也不乐意,不过那狗比太疯了,我怕他找麻烦,就索性陪他玩玩。纪淮珉拿起筷子,反正我又不吃亏。

    你怎么不吃亏!他都压你了!纪安洵怒其不争,但因为他实在不了解大哥的交际圈,所以一时真还没有怀疑目标,但是能找他大哥的麻烦,肯定不是个简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