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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飘扬如翼,风在这一刹那转烈。谢风掠的剑刺入萧峋左腹,剑刃破开皮rou的声音落于两人耳间,甚是响亮。 “你!”谢风掠震惊得瞪大眼。 萧峋扯唇笑了一下,翻转手腕。 两人停在半空,萧峋长剑起于半空,出招如电。 他们距离极近,谢风掠的剑还刺在萧峋体内,根本来不及收——又或者说,这是萧峋用自己的伤势锁住了谢风掠的位置。 谢风掠避无可避。 而萧峋不只出一剑,他右手剑直挑谢风掠鼻梁至眉心一线,再接左手之剑,横斩对面之人胸膛。 谢风掠脸上身上各添一道伤口。 纵使再勉强,谢风掠也没放弃应对,他借着萧峋的剑势,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和角度退开、落地。 但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萧峋紧逼靠近。他红衣执剑,从天降落,速度迅极。 咻—— 咻! 又是两剑连出,其势竟如如来五指成山,势之不可忤逆。谢风掠被这剑意逼得内息紊乱,吐出一口鲜血来。萧峋随之压制上去,一举将人击倒,跪坐在他胸前,双剑架于他脖颈之间。 局势明朗,是谢风掠输了,输得甚狼狈不堪,满身尘土和血污。 道殿茶室内,谢龄紧盯着法器呈现出的画面,深吸一口气,猛地捏紧茶碗。 这死小孩,竟然又以血换血,以为自己打游戏呢?谢龄觉得自己血压都高了,唰然站起身。 他不生气萧峋把他的叮嘱当作耳旁风。谁都是从十七八岁的年纪过来的,他在那个时候,也不爱听父母长辈的话。生气的是萧峋这般不管不顾剑走偏锋,让他很有一种把人揪回来打一顿的冲动。 莫生气,生气伤身体。谢龄在心底默默诵念咒语,一口饮尽碗中的茶。 可这并不能清除思绪,他在茶室里走了两三步,想了想,干脆甩出一道灵力,将“直播”关了。 比试台上,萧峋挽起一朵漂亮的剑花,左手剑丢进袖中,右手剑收于身后,从容自然地伸手,将谢风掠从地上拉起来。 “风掠师弟,承让了。”萧峋道。 “是我输了。”谢风掠擦去唇角的血,沉声说道。 萧峋轻轻一笑,不等主持者上台宣布结果,将右手中的剑往外一甩,踏剑而起。 他从比试台上离去。谢龄没有看见这一幕,可纵使不看,也生出直觉——萧峋那崽子会过来找他。 来找打吗?谢龄往天上翻了个白眼,一连做了两三次深呼吸,才稍微平静了心情,把书抓过来看。 片刻时分,茶室外响起了足音。 萧峋推门进来。 他绕过正对门的屏风,但没坐回谢龄身侧的位置去,而是站在能将那人完全纳入视线的位置上,斜斜倚靠住墙。 这样的举措委实出乎谢龄的预料,他以为萧峋赢了谢风掠,会蹭过来讨几句夸奖。谢龄寻思几许,觉得这人表露出的大概是“我知道会被说会被骂但我就是不改就要这样做”的意思,而自己此刻又有些暴躁,便不想理他了。 选择已经做出,结局已成定数,多说无益。 莫生气。谢龄又开始念咒语,抬到一半的目光落回去,继续看手上的书。 下一刻,却是听得萧峋用一种克制过了、但克制不住的声音低低闷哼了一声。 一股血腥气息在茶室内蔓延开。 谢龄眼皮子一跳,猛地扭头过去。 方才那场比试,看上去是谢风掠受伤不轻,不曾想到,萧峋竟伤得更重。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鼻翼挂满冷汗,右手捂着左腹,血染红了手指,透过指缝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汇聚。 茶室寂静,滴血的声音沉闷。 谢龄脸色登时黑了下去,启唇到一半又抿紧,想说萧峋几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只能蹙着眉把书往桌上一丢,从芥子空间里取出止血的药,大步流星走向萧峋。 雾蓝色的袖摆在半空中起落,拉出的弧度近乎一片半月。 任谁都能看出谢龄在生气。萧峋却弯起眼笑了一笑,似如愿以偿般。等人来到面前,萧峋低低喊了声“师父”,不等他说什么做什么,上半身往前一倾,额头抵在了他的肩头。 谢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下意识要把人拍出去,手抬到一半,却瞥见萧峋的肩膀甚有几分单薄瘦削。 他的手落回原处,终究没把萧峋推开。 “怪疼的。”萧峋轻轻哼了两声,说道。 “自讨苦吃。”谢龄斥责一句,就着这样的姿势,拎走萧峋捂在腹部的爪子,解开他的衣衫,查看伤口。 伤得很深,皮开rou绽,若谢风掠出剑时再多加几分力,萧峋就要被刺个对穿。谢龄都不忍看,却不能不看。 “我这不是想——给自己讨个面子嘛。”萧峋拉长语调说着,眉眼低敛,目光随谢龄手的移动而移动。 他腰腹上全是血,谢龄素白的指尖沾染上,像细腻洁白的玉石带上了一缕殷红。 这人的手真好看,萧峋心想道。 年纪轻轻,胜负心却这样重。谢龄心中亦有想法,恨不得敲萧峋一脑袋,可事已至此,只怕敲了会更傻,思来想去,先塞了颗止血的药丸到他嘴里,再将一张疗愈符贴到他伤口上。 谢龄下手很不客气,萧峋伤得又重,立刻就见这人弓起了背,侧脸汗如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