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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摇摇头:“一旦剥离开始,他们的情感与欲望就会与身体错位,但只要没有完全剥离,这些损伤就可以自愈恢复,只是需要些时间,损伤越小,自愈越快。” 希诺急道:“那不是越早越好吗?他们已经进去至少五个月了!” 艾登解释道:“深渊一年中只有固定的四个时间可以打开,提前赶到那里,也无法引导他们飞出来。” 希诺无奈地表示明白了,只能耐心等待时机。 营救必须由艾登和格雷加尔一起行动,格雷加尔可以帮忙扫清深渊的守卫,但只有艾登能施展奥威皇家祭司的力量,打开深渊,唤回两头龙。 紧接着,艾登向格雷加尔详细讲述了深渊周围的危险。 最后,艾登郑重提醒:“公爵阁下,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我们需要找其他借口离开雪鹿领域,回来后立即将流光和路修奥藏匿起来。” 格雷加尔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去之前需要告诉桑迪老师。” “万万不可!”艾登急道:“桑迪不可能让你去深渊劫狱,告诉他,我们就去不成了,还会因此获罪。” 格雷加尔茫然注视艾登,半晌,坚定地开口:“必须告诉桑迪老师,任何事,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完了。 希诺绝望地闭上眼。 狄卡罗也一脸郁闷的扶额。 失去判断力的龙认死理,看格雷加尔这态度,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铁定要告知桑迪。 “公爵阁下。”艾登尝试着跟他沟通:“你有没有想过,你来到雪鹿是为了自由,你的一举一动,并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告。” 格雷加尔微笑回答:“我是自由的,告诉桑迪老师能让他安心。” “但会让我们不安心。”狄卡罗冷冷看着格雷加尔:“桑迪或许不会伤害你,但会伤害我们。” 艾登也诚恳劝说:“你已经离开奥威皇宫了,加利,雪鹿国王不是奥东大帝,桑迪也不是奈珈,你不该对他们有任何依赖,否则你永远逃不出你憎恶的牢笼。” 这话让格雷加尔愣住了。 已经很久没人叫他“加利”了,这是小时候奈珈老师和长辈们对他的爱称,这个称呼让他有种回到故土的亲切感。 艾登猜到这个称呼会让格雷加尔放松警惕,因为他从前也喜欢给宫里的龙族们起爱称,龙族们也对他格外亲昵。 而如今的祭司奈珈,从前是艾登手下细致入微的好学生,会记下艾登的小习惯,所以只要按照从前的习惯给格雷加尔取爱称,就一定能拉进与他的距离。 然而,沉默过后,格雷加尔依旧用坚定的眼神注视艾登:“这件事必须告诉桑迪老师,这是承诺。” 气氛又陷入僵持。 “那就由我来替你向他解释。”艾登最终妥协道:“你在我身旁听我说,可以吗?” 格雷加尔同意了。 艾登与希诺几人商议到深夜,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桑迪和单纯的龙族有着天壤之别。 艾登能把握龙族的性格喜好,而桑迪能把握世间所有人的性格喜好,艾登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事情已经向格雷加尔摊牌,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放手一搏。 第二天上午,艾登跟随格雷加尔约见了桑迪。 桑迪注视格雷加尔的眼神慈爱到无以复加,但听艾登说明来由后,桑迪看向格雷加尔的神色,第一次变得惊恐。 不出所料,桑迪显然不会答应这场营救,但艾登能肯定,他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因为格雷加尔是他最宝贵的武器,他不能让格雷加尔因此获罪。 桑迪没有问格雷加尔为什么要去救那两头龙,而是直接询问格雷加尔,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如何确定这不是陷阱。 格雷加尔没想过这种可能,被桑迪老师点醒后,立即侧头看向艾登,眼神疑惑。 艾登着实见识到了桑迪一针见血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桑迪甚至没有急着向格雷加尔列举这么做的后果,而是反将一军,挑拨离间。 好在艾登这次有实打实的证据:“那两头龙是伊尔萨的父母,如果不信,加利可以亲自与伊尔萨交流,总能问清一些眉目,证实我的话。” 这一下轮到桑迪措手不及了:“那头幼龙是奥威皇宫的龙族?” 艾登淡然道:“没错。” 桑迪皱眉呼出一口气,低声开口:“雪鹿帮你们隐藏幼龙的行踪,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好在奥威没有十足的证据,就没理由宣战,可你们如果再去劫狱,那无疑是引火烧身。” 桑迪目光深深看着格雷加尔:“你的战斗痕迹非常容易辨认,他们不可能找不到你留下的气息,到时候人赃俱获,奥威向我们宣战,整个雪鹿的子民都可能要为那两头敌国的龙陪葬!好孩子,这些都是你想守护的子民,他们信任你,崇敬你,我知道你不会让他们失望。” 格雷加尔坚定地回答:“我会对一切后果负责,如果因此开战,那将是奥威与我个人之间的决战,与雪鹿无关。” 桑迪摇摇头,仰头哀伤地注视着格雷加尔,沉声开口:“记得老师跟你说过的话吗?是什么成就了如今的雪鹿?自由、信任,与团结,雪鹿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你是雪鹿的子民,是我的好孩子,有人向你宣战,就是向我宣战,向雪鹿宣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