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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像在潮湿泥土里浸泡过一般,浑重阴冷。 “进来,你就知道了。” 白倾默默往后坐了一点,当他傻? 它突然尖叫起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不清它在说什么。 大少爷这时才猛然惊觉,这特么的是在结界里啊?!它是怎么进来的!! “啊...白倾,你受伤了吗...” “好香!好香!!我闻到血的味道了!!快把他拖进来!” 变成了一个在小孩与女子之间的声音。 纵使这颗眼珠再如何没有恶意,白倾也能听出来它精分了,危险系数还挺高。 他才张开嘴要喊人,喉咙里就被什么给堵住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大少爷顿感绝望。 他的剑楚修还没给他,那根被小祖宗丢得远远的树枝也显得无比宝贵。 从土地里钻出的藤蔓飕的一下缠上他脚踝,身体猛地往下一滑,地上碎石在他后背狠狠划过,疼得他龇牙咧嘴。 掉进去的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这下跟楚修解释不清了。 - 每次红线消失都是在他们击败妖之后,但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就不好说了。 莫从cao纵傀儡在前探路,步伐虽矫健,眼睛却无神的盯着草丛中半人高泛着暗光的儡身发怔。 半臂长被灼烧的长口露出了傀儡内部用楔卯契合的精巧零件和木制齿轮。 被手中的丝线所牵制,她每每一动指尖,齿轮与零件便会随之转动,从而引发各种机关。 只是现在,cao纵它行走都连着傀儡外壳吱吱作响,好像下一瞬就会不堪重负垮成一堆废弃木头。 莫从眼珠子动了一下,眼神清明了些,这傀儡是她从入百魂门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她唯独对它倍加爱护。 可身为百魂门内门弟子所修习的术法,不能拥有多余的情感。 就连对武器的偏爱也不允许有,她们修习的是要将一切有生命的物体看作死物的术法。 她是个异类。 她对很多事物都有感情,比如她的傀儡,又比如每日跟在她身后缠着叫她‘师姐’的小师妹。 这是大忌,但她一直遮掩的很好,连她的傀儡,别人都以为她只是不愿意劳烦师尊帮她修理。 虽然她确实不愿意劳烦师尊。 白倾将那妖破腹而出的地方没什么变化,尸体都被她们清理在一旁,等灭此岛上的妖物后,再做清理。 她们本是这样打算的。 莫从踩着那肥妖的肩膀站在它胸膛上,她慢慢蹲下身,看着那巨大的黑色獠牙,它咽喉处被自己的傀儡从里钻过一遍又一遍,鲜血碎rou沾染上黝黑的牙,发出阵阵腥臭。 脖子到胸膛的地方累积出的层层暗紫色肥rou看起来令人作呕。 她呢喃道:“真丑。” 莫从掏出怀里那根雪紫色手链,在那妖肥硕的腕上比划了一下,漂亮的银链连这妖的一根手指都套不下,喉间涌上的酸涩感令她无所适从。 她那师弟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动手杀死那几个本要被他保护的人。 莫从想起他癫狂的面容,那一句句绝望尖锐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他们求我杀的啊,他们跪在地上求我杀了他们!” “我能怎么办??他们不想变成妖吃人,也不想被变成妖的亲人吃掉,除了把他们杀了,我有别的办法吗?” “你们若是早来一刻,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是你啊,都是你们的错,你们这群***魔,哈哈哈...” 葱白的指尖陡然缩紧,雪紫银链被牢牢握在掌心。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头一回厌恶自己是百魂门的异类,为什么她身为内门弟子,学习了那些术法,却依然有着温热的心脏和感情? 这件事情不能怪她,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此妖的,根本原因只是为了给百魂门的弟子报仇。 莫从应该这样想才对,可心里的悔恨却如深海翻涌的暗潮,无法平息。 呆呆立了不知多久,傀儡突然从草丛一跃而起,木制齿轮咯吱咯吱不停转动,她足尖发力,人已翩然而至远处的树杈上。 那柄剑飕的一下从眼前掠过,插在她扶住树干的指缝间。 再偏个毫厘,手指就被那人削断了。 “回去。” 不看就知道是七雾门那个疯子。 莫从拔出树干上的仙剑抛向楚修,冷艳的面容露出些许不悦:“我自会回去。” 那人一抬手,一道强劲的剑气便劈了过来,她栖身的那棵树便被他斜斜斩断了,楚修不耐道:“现在就走。” 那柄剑围着莫从打起转,他面容森寒:“还是说你想被我打晕带回去。” 莫从丝毫不怀疑这个疯子会不会真出手,她从树上跃下cao纵着那傀儡往回走,又听到他在后面催促,语气阴冷。 她想不过问了一句:“白公子醒了?” 没有得到回应。 从他的反应来看,莫从已经确定是白倾已经醒了,而且是他让楚修来找自己的,八成是担忧她的安危。 她余光撇了一眼身后像押犯人一样用剑指着她的楚修,暗自腹诽:同样是七雾门的弟子,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当他们再次回到结界中时,白倾不见了,几个弟子正急的团团打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