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页
“以后,少爷就是我的命。” 白倾心头一颤,慢慢又被人拥到床上。 黑暗到可怕的空间里似乎也被那人炙热的鼻息染上温度,他定是病了,才会觉得被楚修抱着的时候他没那么害怕了。 如果这会儿他能看见,会看到楚修胸膛和后背满是可怖伤口,一点不比他身上的伤少,那是才愈合了一些的新伤,透着新生肌肤的粉意。 楚修扶着白倾后腰轻轻将他放平,慢慢覆了上去,暗昧的空气中回荡着动人心弦的旖旎轻吟,耳畔不断喷吐的热烈气息传来楚修低沉沙哑的声音,鼻音有些重。 “对不起...” “对不起,少爷。” “原谅我。” …… 在欲海中沉浮时脸颊划过一道潮湿印记。 白倾一愣,他哭了。 大少爷突然有些想笑,他哭什么,也不是他受伤,气他的人倒是要跟他比谁哭得更惨吗? 呆的很。 他也许不知道自己嘴角露出的无奈笑容,只抬手揽住楚修的脖子,轻轻摇头:“我没事。” 身上那人身子一僵,将脸埋在他肩窝,锁骨一片湿滑。 空气逐渐暗昧温度高涨,锁链声愈发汹涌的敲击碰撞在一起,在寂静空旷的石室内缭绕不绝。 - 白倾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很不愿意这样想,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疲乏如同寒冬山巅肆虐狂风暴雪,总是让他力不从心。 不知道是不是跟楚修总是要他喝的那些汤汤药药有关系,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停不下来,有日他偷偷将那药吐在一旁没喝下去,偏偏后来被狗鼻子楚修发现了,把他按在床上一宿没让睡。 结果还是一老一实的喝药。 “少爷先不要动,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很快就好。” 这样的对话每日都在发生。 他不知道楚修要干什么,却从来没感觉到疼过,只记得有几次那人这样说完话后不久,听到楚修一拳砸在树上的声音。 还有件稀奇事,他发现身为一个盲者,世界里当真是一点光线都没有,就连黑色都没有颜色,听力和嗅觉倒是突发猛进,他总是能根据楚修的脚步声精准的找到他的位置。 有时候甚至会从地上摸几颗小石子砸他,每每砸中他便会笑个不停,问那人自己感知能力是不是又提升不少。 这种时候楚修总是会笑着应他,夸他。 他知道那人心情并不好。 何止是心情不好,人也古怪得紧,总是与他说话说到一半人就没了,过一会儿才回来,声音听起来比他还疲惫,然后突然把他抱起身回到石室拥着他入睡。 “少爷,我有点困...我们睡会儿好不好?” 他疲惫不堪的声音让白倾想起他手臂上那些伤,他一头扎到楚修怀里的时候那人一怔,眉眼染上笑意的回抱住他,白倾就趁这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抱住他手臂细细感受。 楚修不让他碰。 他捉住白倾手腕,在他掌心啄了一口:“别闹。” 大少爷撇嘴,轻声道:“把我身上的禁灵锁解开。”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空气安静了须臾,身旁人一时没应声,白倾捕捉到了气氛中的丝丝微妙,可他看不见那人神情,只好伸手在他脸上摸索,摸到唇角的时候两只手扯了一下他脸颊,装作不在意的笑:“怎么,不愿意?” 那人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平静:“休息吧,少爷。” 白倾睫羽轻轻一颤,面前人温热的胸膛似乎失去了温度,他唇边的笑容也慢慢变得冰凉。 - 楚修一手撑在鬓边从大少爷的发顶一直抚摸到发梢,指尖撩起他乌黑发丝,又从他脸庞划过,最后落在那人蒙在眼睛的白绸上。 他轻轻唤了一句:“少爷?” 那人呼吸平稳延长,已然熟睡。 楚修目光慢慢移向他手腕上那两根金色细长的锁链,眉头突然狠狠一颤,清风掠过,整个人消失在房内。 他确定白倾彻底听不到这边的声响后才捂住胸口发出一声闷哼,呕出口血来,他脸色煞白,盘腿而坐,指尖快速拂过心口几个xue位,从心俞到秉风,最后至三里。 僵持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当里衣全被冷汗浸湿时,几颗赤红的血珠被灵力裹挟从手臂那道狰狞伤口处钻出。 一离开躯体便像活了似的凝结在一起,变成一条赤色小虫呲溜一下想往外溜,楚修面色阴沉,二指往它身上一弹,那血虫顷刻间变成一瘫发臭的粘稠液体被吸入地底消失不见。 血蚰,是他从少爷身体里转移过来的,入血即溶,最为难缠,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一刻发现,那血蚰是不是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的在白倾体内扎了根。 只怕会一直待到汲取完寄主体内血rou才会离去。 他没想到的是,子蚰竟会贪恋原来寄主身体的血液而逃过去,如果一直无法用灵力将它逼出少爷体外,就只剩下一种方法,只是如此,对身体的损伤太大,大到必须解开少爷身上的禁灵锁用修为来抗衡。 他不愿意,他不知道白倾还会不会离开他,他现在的状态连使用空间之术的能力都难以保证,他不敢赌。 那人现在愿意亲近自己,总归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不见,也无法走路,只有自己能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