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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眼泪都提前在眼眶开始打转。

    可剧痛却没有传来,凌晨察觉到热水似乎并没有按照预订的时间浇落到她的身体上,她睁开眼睛,

    抬起了头。

    就看到,寒远紧紧抓住了那个即将要倾倒的水瓶子,有些热水还是撒了出来,

    但是大半都是流淌在了男生白皙筋骨分明的手指上。

    烫出来一圈红痕。

    书全部撞击在了少年的腹部,寒远的表情露出相当痛苦的神色。凌晨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寒、寒寒......”

    “妈的!!!”

    寒大少爷把秦宁的水杯“哐当!”摔在了桌面,拿起抵在肚子上的书,

    就砸向了地板。

    声音尤为剧烈,甚至都引来了旁边正在焦头烂额交作业收作业的其他同学。

    只见寒远极为愤怒地盯着凌晨,凌晨被他给吓傻了,眼泪下一刻就要飙飞出——

    “你他妈的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啊?!!!能不能别哔哔哔——一天到晚都快被你给弄神经衰弱了,马勒戈壁——给老子滚——!!!”

    “寒远,我、我,我我我......”

    “手!!!”

    “啊......啊?”

    寒远一把将凌晨的胳膊抓住,

    撸起衬衣袖子。

    这只胳膊,正是刚刚面对热水奔流的那一侧。

    寒远满脸血腥,杀气腾腾,

    “烫没烫着?!”

    第16章 可是,

    被热水烫到了……

    可是,

    被热水烫到了的人,

    明明,是寒远他自己啊……

    凌晨没被人这般骂过,她从小就被爸爸mama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以前因为学习不好受过一些不太好听的嘲讽,

    但只要她不往心里去,别人的那些闲言碎语,

    也都不会伤害到她。

    就这么直白地、被一个人喷到狗血淋头,

    是第一次。

    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想到寒远之前也天天骂她,还用橡皮猪打她。凌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就好难受,为什么寒远要骂她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今天真的没有很刻意地去打扰他……

    这一次的难过要比以往来得更要迅猛,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脏,那种说不出来的委屈,那份小心翼翼在心尖里冒出来的年少不知情的滋味,

    犹如一摊烈火,

    灼烧过后,灰烬堵在了胸口。

    或许,刚刚那些话,

    换成任何一个人,对着她骂出口,

    凌晨感觉,

    她似乎,

    都不会,

    这般钻心的疼。

    小凌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默默地红了,她的眼睛本身就很大,被泪水浸泡着,

    看起来仿佛下一秒钟,

    她真的会哇哇大哭起来。

    “寒远,我、我……”

    胳膊还是被攥着,这个年纪男孩子正是在长身体,力气要比以前大了太多,

    不经意间,就把小姑娘的胳膊,

    隔着衬衣,

    都给拧到生疼。

    凌晨吃痛,轻微嘤咛了一声,到底还是少年抓着她的胳膊把她给抓疼了,还掺杂着被骂了的委屈,小凌同学眼睛一垂,

    眼泪瞬间骨碌下子,

    滚落下来一颗。

    沿着空气吹拂的方向,

    滴落到了寒远被水烫了的,大拇指上。

    寒少爷愣了。

    以前欺负过她那么多次,都从来没见过她哭。

    突然就这么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不是,”

    “凌晨,你他妈……”

    “我就是问你,你烫没烫着,”

    “那个水很热,你烫哪儿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烫没烫着、哪儿被烫着了……”

    语无伦次的话序,兵荒马乱的节奏,在这个最平淡点夜晚,在卷子满天飞,大家走在拼足了力气,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寒远,感受到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的,

    不知所措。

    “凌晨你……”

    你别哭。

    那句“别哭”,还未来得及脱口而出,

    时间还在缓缓流,

    指尖下虎口前的烫痕掀起一大串泡泡。

    凌晨揉了把眼睛,

    近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

    猛地、推开了寒远的手。

    “不要你管!!!”

    “凌晨——”

    “你不要碰我!!!”

    面对寒远强势的态度,还试图再抓过来看看她胳膊都手,委屈的凌晨,突然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

    手指贴上了寒远书桌的前方,

    用力,吵着寒大少爷的身子,

    推了过去。

    噗——!

    书桌摇摇摆摆撞着寒远的腹部,寒远直接捂住了肚子。凌晨抹着眼泪转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把桌子往前挪动了一大块。

    她再也不要跟寒远说话了!

    哼!

    *

    那天晚上,一组都处于一种很诡异的氛围。

    凌晨难得抱起来作业做题,李园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低头凑了过去,

    小声问,

    “怎么啦?”

    凌晨不说话,闷着脑袋。

    李园看了看身后寒远正在往右手的虎口上抹烫伤膏,桌子上的书应该是掉到了地上,杂七杂八地重新堆在桌面中央。她没有见证晚三课间里发生的事情,那会儿因为很多同学去办公室找分,加上有几门课都在收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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