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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包里的虎子轻轻地用爪子抓了抓她的背,传递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沈嫣染的手放在腰间的枪上,但没有□□,在玄关处静静地等待了数秒之后,她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昏黄的灯光自天花板洒下来,照亮了摆在茶几上的那一株红色玫瑰。

    末世前,这样一朵玫瑰并不稀奇,哪怕以它的成色可能价值不菲,但只要是有价之物,就有人买得起。

    末世后,这样一朵娇艳欲滴的鲜嫩花朵,就像是悬在桌边的玻璃杯,美丽但更脆弱。

    “这算什么?”

    沈嫣染轻声呢喃,“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她走过去,将玫瑰碾得粉碎,红色的花汁沿着指缝流出来。

    “哄小姑娘的把戏,”她评价道,“并不总是管用的。”

    她能够理解蒋曦现在的想法。

    无非就是觉得沈嫣染这段时间不去找他,是在生气。

    在他心里,黎小姐就是那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不管被他打得有多惨,只要扔一根骨头,她总会眼巴巴的跑过来。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失去父母和失去别的东西对黎小姐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沈嫣染其实并不打算这么早同他对上。

    蒋曦是科研所里的少年天才科学家,不管是原著小说也好,还是沈嫣染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也罢,蒋曦现在在科研所基地里享受到的都是国宝级别的待遇,军队之所以围绕科研所建立起临时的幸存者基地,就是希望蒋曦等科学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应对丧尸病毒的方法。

    沈嫣染如果大大咧咧跑出去说蒋曦是想带着所有人都变成丧尸,别人恐怕只会将她的话当成是疯言疯语来看待,而且丧尸第一次进化还没有正式出现在人类的眼前,蒋曦有没有开始研制把人类转化成丧尸的病毒疫苗还不好说,也就是就算有人相信了沈嫣染现在的话,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当下的情况对普通人来说是很绝望的。

    你知道一个阴谋,也知道是谁制造了这个阴谋,但你无处可说,因为无人会相信。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正当沈嫣染思索着怎么才能对付蒋曦的时候,一道呼声突然传入了她的耳朵当中。

    这声音很小,若非她是异能者,又在训练过程当中,特意强化过自己的五感,恐怕都听不到。

    很快,沈嫣染就判断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令人惊讶的是,竟是和她在同一栋楼。

    十室九空,说的就是末世后的景象。

    沈嫣染所在的这栋科研所职工宿舍楼,本身就是随着科研所的扩张新修建的,入住率并不高,末世以后死的死走的走,还住在楼里的,就剩下那么几户。

    军队建立幸存者基地以后,这栋楼更是直接被征用成了军方的所属物。

    因为被破坏的程度不高,单间宿舍保密性又较好的缘故,经常有新加入军队的异能者会被临时安排进来,通常能住上一到两个晚上,然后分配到各个小组的集体宿舍中去,沈嫣染是由于身份特殊,并不独属于某个小组,加上本身算得上是科研所内部成员,才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沈嫣染也不洗手,就这么拿着枪,走了出去。

    虎子从背包里跳出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她的身边。

    科研所里还是有不少猫的,末世前甚至有好几个专门投喂流浪猫的投喂点,末世后偶尔也能够瞧见小猫咪在角落中一闪而逝的身形,因此沈嫣染倒也不怕被别人瞧见虎子的存在,便是亲眼见过虎子plus版本的人都未必能将这只大腹便便的橘猫和虎子plus版本联系起来,何况是没见过的人。

    临的近了,隐约有打斗声传来。

    还有各种器物破碎的声音。

    但这些声音很弱,就好似用布包着碗往下砸一般。

    很快,沈嫣染就走到了尽头的那一间宿舍。

    确认声音来源以后,她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宿舍楼的格局。

    沈嫣染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隔壁宿舍的密码锁。

    一栋楼住的都是自己人,大家彼此认识,防备之心也没那么重。

    尤其是孩子之间,有时候懒得给对方开门,顺口就把密码给说了。

    黎小姐记忆力一般,但沈嫣染在重温过往记忆的时候,早就将这些看似不重要的信息提取出来牢牢地记在脑海中,如今不就起了作用?

    来到阳台,目测了一下两套房之间阳台的距离,沈嫣染爬上栏杆,看准了方向,纵身一跃,身体宛如一只灵巧的猫,轻盈地扒住了对面阳台的栏杆,虎子也有样学样,跟在她身后跳了过来。

    声音从客厅传来,沈嫣染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手刚刚放到把手上面,门外便传来了警觉的呼声:“谁?”

    开门,抬手,扣动扳机。

    屋子里有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他们正将两个满面泪水的女孩用绳子捆绑在一起。

    其中一人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挡在面前,一颗子弹穿中他的手臂间的缝隙,直凿鼻腔,一颗子弹穿胸而过,这人几乎是闷哼一声,便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仰面躺倒在地,另一人则幸运许多,虽是三枪连发,但三枚子弹出膛的时间到底有少许差距,他有如一只灵猴般一扭身子,竟然恰到好处的躲过了第三颗子弹。

    子弹擦着脸,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黑红色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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