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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阿烟,我的命是你的

    云中城外,此处山峰遍布桃树杏林。

    粉白交替的花海唯美缠绵,可鹤玄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轻轻蹙着眉,无暇的手指搭在软鞭上,视线落在慕绫烟娇俏的芙蓉面。

    目光由女子的眼眸,缓缓到她挺翘的琼鼻,再至温软的唇瓣。

    鹤玄清冷眸子里的思念眷恋似要溢出来……

    微低的声音,暗哑掺杂着不可言说的哀求。

    “阿烟……”

    满心满目都是眼前的女子。

    他认真仔细的描绘,一遍又一遍,唯恐一个眨眼,对方再次消失在他生命中。

    而她眸中的恨意,语气里的轻蔑他通通都忽视了。

    只要她活着……

    只要让他再看到她,他可以卑微到尘埃,可以做任何事情。

    可惜……

    女子熟悉的温柔浅笑并未出现,只见她俯首静静睥睨地看着他。

    这一垂眸便是轻慢人间的矜傲。

    鹤玄想,阿烟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女子微微抬起下颌,轻启檀口,缓缓道:“瞧瞧,鹤玄仙君如今的样子,可是没有半分仙家之气,同我们这些魔物倒是没甚区别,更甚者比魔物更加邪异。”

    鹤玄纤细的手指抓着缚神鞭,试图将她拉过来,抬头却看到对方讥讽的笑。

    再次近乎哀求地开口:“阿烟,你过……”

    岂料,话还没说完。

    女子猝然将鞭子抽回,勾起一抹冷笑。

    只是瞬间,她退后数步,手掌之上出现一柄墨色骨伞。

    鹤玄又是一怔,只听悬在半空的女子,冷冷道:“鹤子规,本以为你死了便就此作罢,即如今还活着,本尊便让你也尝尝我受过的滋味。”

    说话间,骨伞携带魔气掠至鹤玄面前。

    滔天汹涌的魔气……

    此乃杀招!!

    不远处的柳闻非和青乐被二人的动作惊的呆住。

    青乐扯了下柳闻非衣袖问:“小善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卖水蜜桃的仙女jiejie吗?

    柳闻非剑眉紧锁,嘴唇抿的很紧,握着双刀的手指骨节泛白。

    他欣喜于阿姐见鹤玄时的冷漠,却又觉得鹤玄到底是自己师尊,他这般想法很卑劣,与他所修的浩然刀意矛盾。

    青乐见少年不理她,焦急地抬头望去,就看到主人不仅没生气。

    甚至还被揍的乐在其中!

    青乐:??

    她不懂……

    立于半空的鹤玄来不及说话,因为女子招式太过凌厉。

    骨伞之上魔气汹涌的厉害。

    他只能一边躲闪,一边苦苦道歉。

    “阿烟,你听我解释……”

    “以前种种,都是我的错,求你给我机会赎罪……”

    “我并不知晓你的难处……”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阿烟我真的错了……”

    “阿烟……”

    “阿烟,我的命你要便拿去,切莫气坏身子……”

    声声告饶并没有让慕绫烟心软半分。

    只见她双手掐诀青丝飞扬,骨伞之上的赤凤跃出伞面。

    鹤玄心里一咯噔。

    阿烟这是来真的!

    顾不上心里翻覆的难受苦楚,咬牙躲着对方带着杀意的攻击。

    阿烟修为不低,他又不敢放出魂萦。

    怕伤了她……

    就这般……

    轻松杀了两名化神境的鹤玄,被慕绫烟打的像落水狗似的狼狈不堪。

    鹤玄捂着腹部吐出一口鲜血。

    发觉慕绫烟下手越来越狠,只得祭出防御法宝挡在自己身前。

    “哼……”

    女子冷笑一声,毫不退让。

    鹤玄急道:“阿烟,莫要杀我,若是恨我,不如折磨一番再杀,如何?”

    慕绫烟食指一点,骨伞悬在鹤玄头顶停住,挑着眉,像是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话。

    鹤玄松了口气,白皙的手覆上小臂。

    小臂流出的鲜血随着衣袖蜿蜒流下,落在地面,本来绽放的花卉瞬间枯萎死亡。

    慕绫烟拧眉退后半步,疑惑的语气问:“你的血怎么回事?”

    鹤玄心思一动。

    让自己的邪血游走,使得他看起来更苍白虚弱几分。

    虽说大丈夫使用苦rou计难免有些不好。

    不过眼下只能如此。

    鹤玄故意吐出一口血,颤着声音说:“为了向天华复仇,我诈死后醒来一直在蛊门蛰伏,一身灵脉已毁,尽数换成毒血。”

    “阿烟……”

    “看在我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先不要杀我,好不好……”

    “你若恨我,不如将我绑回去做炉鼎日日折磨,你说呢?”

    站在下面的青乐听到,只觉得没眼看。

    想和身旁的小善人分享,却发现他在瞪着自家主人。

    奇也怪哉……

    这又是怎么回事?

    鹤玄说完后,慕绫烟没再出手。

    蜷长的眼睫遮盖住眸中跳动的不明情绪。

    她倒不是因为鹤玄这番话而不想杀他。

    看着往日皎若明月气质冷然的无忧峰峰主,现今变得这么邪性,是有些许的诧异。

    重要的是方才一番战斗,两个人处于谁也打不死谁的一个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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