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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水笑道:“医圣是不算什么,不过毕竟是我玄极宗的弟子,二十年后,说不定他能超越医仙谷的弟子,接下我这个无用的称谓。” 阮秋一听就知道他们这是在说笑,这话他哪儿敢应? 好在莫寒水夫妇只笑了笑,都没当真,有了这一茬,这一顿践行宴倒是热闹许多了,也只有默不作声的殷无尘那边冷清了一点。 天色渐晚,月上柳梢,这场践行宴也到了散场之时。 这时候,阮秋已经醉倒了。 谁能想到,只是三杯桃花酿入口,他就突然倒了? 莫寒水夫妇正要送他回房,阮秋已经被人打横抱起来,一看那是后半场被冷落的殷无尘,夫妇面面相觑,这真不怪他们,是因为殷无尘不说话,不然他们也不能忘了他! 殷无尘倒没说什么,扔下一句我送他回房便抱着人走了,也不知道二人生怕他今日刚跟阮秋疑似吵到打起来,晚上还想再来一场。 阮秋醉得厉害,被放到房间床上后仍没有半分清醒,抱着医经往里头缩了缩,便继续睡了。 殷无尘摇了摇头,转身拧干湿帕,抓过他的手擦拭,动作轻柔,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擦完左手,便换右手。 阮秋始终抱着医经不肯撒手,也不怕睡得不舒服。殷无尘按了按额角,伸手去拿他怀里的医经,一下还抽不走,因为阮秋已经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死死抱住他的医经。 屋中烛光幽微,映得阮秋一双秋水眸中水光盈盈,透出nongnong的困惑,被他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殷无尘轻轻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道:“松手,我给你放起来。” 阮秋软声询问:“师尊?” 殷无尘心底一阵柔软,“嗯。” 阮秋这才松手。 殷无尘将医经抽出,放到桌上,阮秋躺在那里呆呆看了一阵横梁,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殷无尘倒了杯茶水,“解酒。” 阮秋看也没看送到嘴边的茶水,他睁着双眼盯着殷无尘看,半晌也没动,殷无尘便坐了下来,问他:“这么看着我,还想做什么?” “您还在生气吗?” 殷无尘一顿,将茶杯搁下,他没有生气,只是认真地问阮秋,“你又是真的不喜欢我吗?” 阮秋歪了歪头,看上去还是呆呆的,殷无尘便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清醒过来,只是在说醉话。 他现在问一个小醉鬼这种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殷无尘眼里有些懊悔,扶着阮秋道:“罢了,先睡吧。” 他想先帮阮秋除下外袍,免得衣服上的配饰咯到人。 只是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领口,便让阮秋抓住了,这回小醉鬼的反应倒是很灵敏,手上力气也很大,眼里满是警惕地看着殷无尘。 殷无尘今日算是彻底了解到他外表柔弱的小徒弟力气到底是有多大了,便是他一个化神期修士,也险些挣不开,他耐心地同这小醉鬼解释,“听话,先脱了衣服再睡。” 阮秋迟钝了一会儿,总算撒开他的手,之后却揪紧自己的衣襟,侧身避开殷无尘的手。他的声音温温软软的,显然带着nongnong的醉意。 “不……不脱!” 阮秋红着脸,严肃地同殷无尘说:“我不要双修!” 本就没有那个意思的殷无尘冤枉极了,清俊的眉头慢慢拧起,末了深呼吸一口气,温声哄道:“没有双修,你听话,师尊不会逼你。” 阮秋又唤了一声,“师尊?” 殷无尘应声,“嗯。” 他懵了一下,呆呆看了殷无尘一阵,这才松开了手。 殷无尘松了口气,总算顺利地帮他除下外袍,解下腰间的玉环,正要起身,怀里温热馨香的源头便一头靠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 “师尊,我好疼……” 殷无尘听他哑声喊疼,以为他是妖咒又发作了,可等到阮秋抬起头来,平日在他面前总是听话稳重的脸上满是委屈,眼里还含着泪水,脉象却很是正常,他不由一愣。 “小秋,你哪里疼?” “我……” 阮秋呆了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面色骤然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碰到极可怕的事,浑身颤抖着又扑进殷无尘怀里。 “师尊,好冷,好疼!” 这是做什么噩梦了? 可他刚才也没睡。 殷无尘感受到怀里的小徒弟还在瑟瑟发抖,眉宇间有些疑惑,还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一边哄道:“没事了,师尊在这里。” “师尊,师尊……” 阮秋哑声喊着,声音带上几分哽咽,身上不住地颤抖。 殷无尘耐心地一声声回应,过了一阵,他大抵明白过来什么,眼底笑意淡去,神色复杂。 “别怕,已经过去了。” 这话自殷无尘口中说出,嗓音竟有几分干涩,但怀中的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抚安静下来,反而像是被激怒到了,殷无尘脖子上骤然一阵刺痛,当场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但他没有推开阮秋,仍是轻轻拍着他的脊背,等到阮秋慢慢安稳下来时,他脖子上的血已经洇湿了衣襟,领口红了一片。所幸那时,阮秋已睡了过去,殷无尘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却没顾得上清理脖子上的伤,目光晦涩地坐在床边好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