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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尊……” 阮秋便从痛苦中抬起头来,眼中含着如释重负的水光。 “但是。”殷无尘见他明显放松许多,眸光一黯,又道:“小秋,我还是想要和你做道侣,我不会逼你,在你不愿意之前,我们就只是师徒,我还是会每月帮你缓解妖咒。” 阮秋倏然睁大双眼,方才那种无名的压迫感瞬间回笼,沉沉压在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殷无尘看他面色骤白,双手也在颤抖,便用力握住他的手,“小秋,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不是。”阮秋很快摇头,看着他的手,眉头紧皱。惨白的面色让他看去十分脆弱,好像只要殷无尘稍微用力,便能将他当场捏碎。 殷无尘深深凝望他须臾,末了,折中想了一个法子,“那你给我一个机会,等到你身上的妖咒彻底解除之后,若那时,我没有遇见你说的那个未来道侣,我还喜欢你,还想同你做道侣,你再认真考虑一下。” 在妖咒解除之后? 阮秋有些迷茫,他身上的妖咒真的可以彻底解开吗? 可是现在这个办法,师尊显然已经对他非常迁就了,看到殷无尘脖子上的血痂,他眸中像被这一点血红灼烧,眼瞳微微瑟缩了一下。 “那……”阮秋咬了咬唇,垂下头不敢面对殷无尘,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很贪心,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口,“若那之后,我依旧不愿意做师尊的道侣,我们还能做师徒吗?” 他这么问,殷无尘便知道他动摇了,虽然阮秋的话并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结果。看阮秋苍白的面色有了几分和缓,他暗叹一声,揉了揉阮秋的脑袋,“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阮秋如蒙大赦,小口喘息起来,唇角不自觉扬起,下意识蹭着殷无尘的手掌,一双秋水眸因为方才的紧张蓄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此刻看着殷无尘的模样,很是脆弱可怜。 殷无尘终究是心软了。 有了他的保证,阮秋心中也不再顾虑,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很霸道,对殷无尘便越发羞愧,便有了想要帮师尊找到真正道侣的想法,他想,沈灼寒是配得上师尊的。 殷无尘尚且不知道他的徒儿要给他推荐其他人做道侣,见阮秋心不在焉,以为他是累了,让他先去休息,便下山去解决秦重的事。 等他走后,总想为他做点什么的的阮秋将主殿又收拾了一遍,还抽空给宋新亭传信报平安。他不能逼着师尊答应他的要求,还占了师尊的床榻,边上的矮榻就挺适合他。 宋新亭就在宗门内,回信很快,知道阮秋回来他也放心了,而阮秋收到他的信,知道他和师尊离开后名剑山庄没再发生意外,心里那口气便松了一半,等殷无尘回来后告诉他已经将秦重关于他秘密的记忆都封印,还下了禁言咒,他更是一身轻松。 殷无尘看着他回到先前还未出门时的状态,也松了口气,要是早知道去名剑山庄会让阮秋碰上那些破事,他当时便不会带他下山了。 只是当夜,当他又变得乖巧懂事的小徒儿抱着被子睡在矮榻上时,殷无尘还是沉默了许久。 回到宗门的第二天,一早醒来,阮秋便感觉到了妖咒发作的预兆,他的身体变得昨日虚弱,力气也变小了,动作急了还会头晕,倒是不影响他做什么,只是没法修炼。 他先前没经过殷无尘同意时,在无极楼里种了不少灵草花卉,今日想起来,便同师尊说了。 殷无尘看过他的脉象,确定还算正常,才让荧烛剑跟着他出去修剪花草,自己在屋中修炼。 晌午后,卢鸣风偷偷上山了。 阮秋发现他时,他急忙做了个手势,让阮秋别出声。 阮秋只好咽下要出口的那声二师兄,见卢鸣风冲他招手,便带着荧烛剑出去,一问才知道,大师兄带着那块玄铁潜逃不肯回来了。 卢鸣风欲哭无泪,“师尊让我把大师兄带回来,我哪里叫得动他?可是师尊说大师兄不回来,我也不能回来,小师弟你帮帮我,去跟师尊说是大师兄自己不肯回来的!”他哭诉完一通才发觉守护阮秋的荧烛剑。 “噫!”卢鸣风一看到荧烛剑就吓得跳出一丈外,惊道:“小师弟,这破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卢鸣风这是被荧烛剑打怕了,阮秋忍着笑,拍了拍荧烛剑的剑柄,这柄在殷剑圣手中在近二十年里挤上名剑榜前十的上品灵剑便乖乖地飞到了远处去,卢鸣风大喊怪哉! “它怎么会听你的话!” 阮秋也不知道,一直以来,荧烛剑对他都挺温顺的。 这也许,是师尊特许的吧? 想到师尊对他的好,阮秋脸颊泛红,轻咳一声,同卢鸣风解释,“师尊让荧烛这几天保护我。” “难怪。” 卢鸣风恍然大悟,“听闻你先前在名剑山庄时,有个纪家少主欺负你,而且他们还跟魔门那边的血影宫勾结,是不是在那之后,血影宫还派了人来向小师弟你寻仇啊?” 阮秋很不喜欢血影宫,一来他上一世死在血影宫少主手里,二来这次纪天泽差点泄漏他秘密的事背后也有血影宫,不过师尊让荧烛剑跟着他,还真没有卢鸣风想得复杂。 只是真正的原因也不好说,阮秋决定让血影宫背这个锅,他默认此事,然后直接转移话题。 “我会告诉师尊大师兄不肯回来,二师兄还有事吗?” --